干裂的嘴唇激动得颤抖不已,努力地抬起一只手,低声道:“这位老爷可是半坡村人氏?您是杜老大吧?”
杜尚清蹲在他身侧,这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咦,这汉子认识半坡村的人?”
“我不是杜老大,我家中排行老二。你认识我家老大?”杜尚清好奇地问道。
“不,不认识。我认识您啊!您不就是杜老大吗?我去年同江师兄,齐师兄到过您家啊!
给您带去了从南方采买到的草药,还有那个什么南洋土豆,咳咳咳。”
那人如此一说,杜尚清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面前这汉子竟是振风镖局的人啊!
“你,你是振风镖局的人?哎呀,怪不得喊我杜老大,你是听齐威这样叫我的吧?
你们怎么沦落到这里?又怎么成了难民呢?”
杜尚清心中满是好奇,这振风镖局的人怎么会和荆山府的难民掺和在一块儿了?
“哎呦,原来是杜老大啊!那可是太好了,我们终于遇到熟人了,呜呜呜。”
旁边那青年听到大哥说话,便知晓眼前这人竟然是齐威师兄的结义大哥,顿时喜极而泣,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莫要哭泣,我且问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同这些难民流落在此?你们镖局难不成去了荆山府?”
杜尚清隐隐约约预感到事情不妙,难道老三也出事了吗?这要是真出了事,他那一家老小又该如何是好?
“杜大哥,我们镖局完了。呜呜,这会是真正的完了啊。”
那青年边抽泣着,边身子颤抖,断断续续地把振风镖局的遭遇说了出来。
“我们这次接的镖是去苍州府,回来的时候接了一趟回头镖,是顺道护送一批货物去荆山府。
老镖主想着难得接到回头镖,虽然货物并不算多,但好歹大家能再多得些镖银。
便让大伙一起护送过去,也好让大伙都能得些利益。
岂料刚押送到荆山府岱湖县铁家庄附近,当地突然就爆发了民变。
那些红了眼的饥民就像是恶魔附体,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所到之处,真可谓是寸草不生啊!
说到此处,青年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我们镖队还有附近几个商队为了自保,不得不联合在一起,边打边退。
后来,半路又汇合了几处富绅的护院,勉强算是冲出了乱民的包围圈,躲进了一处庄园。
本来大伙讨论后决定连夜退去荆山府城,岂料还没到天黑时分,有伙乱军就已经扑了过来。
那些人明显已经不是那些饥民组成的,各个装备齐全,还会用各色旗帜沟通联系。
齐威师兄观察后说这些人应该是军中之人,很显然军中有人参与了叛乱,形势危急至极,必须要分头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