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煎药的丫鬟也都跟着几个嬷嬷一起出去了。少爷、小姐们也被陶亦谦遣了人给送回了他们各自的院子。屋里只留下了几位正经的主子,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嬷嬷们。大家这才将目光都聚焦在了刚刚回话回了一半的陶亦谦的身上。陶亦谦有点儿为难的看了眼大伯父,他不想把那么脏的话题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呐喊着、咆哮着,想让大伯父给他解解围,可惜大伯父也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好像在催他快点把看到的都讲出来一样。陶亦谦没办法只能闷着头,满脸晦气的说起了水龙局和邻居们进去搜救的过程。尽管,他已经把从不同的两个房间里找出来的,一女对两男的六具尸体的事情说的非常简洁了。但是,屋里的几位夫人和嬷嬷们还是把脑袋偏到了一边,用帕子捂着嘴巴干呕个不停。待又说到那家的老爷夫人的时候,屋里的几位夫人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这两个人真是可怜、时运不济,而是在说:这莫不是个妓子和他朝思暮想的龟公吧。做生意都做到平民百姓的家门口了,这得是有多么舍不得老本行啊!到后来,陶亦谦讲到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围观的百姓都给疏通开,看着顺天府的衙役们开道把那一十七具尸体都运往义庄的时候。屋里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最后,陶亦谦讲到大街小巷里都是满天飞的流言蜚语的时候,老太太的神色彻底绷不住了。这些人怎么能那么污蔑她的汾光呢?他的汾光怎么会是别人说的那种拉皮条的黑心人呢?那个芸娘是她给汾光挑选的良家子啊,怎么会是什么妓子呢?那宅子还是她给汾光在外面物色的,他可以偶尔在外面歇歇脚喘口气的地方啊!怎么能是什么暗娼的卖笑场所呢?她的汾光为什么活的这么苦,到死了也有人专门给他的身上泼脏水呢?!!众人一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就连尚阳伯和他的两个亲弟弟都木木的坐在脚凳上不出声。说什么呢?说安悦坊的那个宅子他们都不知道吗?还是说那个外室他们都不清楚?大家都是兄弟,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呢!屋里静了好一会儿以后,老太太这才说了一句:“我的汾光啊!”,就直接朝后厥了过去。大家都呼呼拥拥的往老太太的身边跑,四夫人却是表情狰狞的顺手拿着老太太插瓶里的鸡毛掸子,就风风火火的冲向了依旧跪在门口的三个小厮。“说,我家四老爷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说着,鸡毛掸子就划出破风声,一下子就落在了一个小厮的头顶上。“他是不是去哪里鬼混了,所以才谎称去了什么安悦坊?”话落,鸡毛掸子又重重的一下子落在了另外一个小厮的身上。“是不是你们为了取悦老爷,才会把老爷引到那种腌臜地方去的?”说着,又一鸡毛掸子重重的挥下。“说!那个安悦坊究竟是什么情况?跟老爷有什么关系?你们今天都必须给我如实交代清楚!”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的落下,接着就响起了三个小厮的闷哼声。但是,四夫人问的话他们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过。“都不说是吧!不说你们以后就永远都不要想着再说一个字。我家的四老爷什么时候回不来,我就要让你们全家都生不如死!”府医被丫鬟再次急慌慌的叫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四夫人的这句话。他慌张的脚步在门口的台阶上差点儿就磕一个大跟头。还好,陶亦谦看大家都有点儿着急,他又不好凑老太太身边太近,只能在门口处迎一迎府医。他刚到门口,恰好就拉住了快要五体投地的府医,没等府医站稳脚跟,陶亦谦又一阵风似得把人拉近了老太太的身边。……阮宅阮昕仪和阮昕优是回来把一切部署好的第二天就回到家里的。阮明威跟着她们姐妹二人回来看了看家里的祖母和父亲、母亲以后,第三天就又折返回了临县。因为她们兄妹三人和陶亦谦一起商量了一下,怕陶汾光会把手伸到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制造一些麻烦来恶心他们。所以,看家里的长辈们都好好的。阮明威到家的头天傍晚就严厉的训斥了阮明珲一顿,并给他布置了许多的功课。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跟着第一批出城的人群一起往临县快马加鞭的赶,生怕去晚了,铺子里的生意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听到安悦坊走水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阮昕仪她们俩回来之后的第七天了。不过,她们昨晚得到消息,陶汾光派了三个人一路骑马轻装简行的往临县的方向去了。今天一早那三个人又赶着第一批进了城门。阮昕仪和阮昕优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继续在老太太的屋里听着下人们从外面听到的消息。几人听到安悦坊的房子被烧的只剩下一堆黑黢黢的木头的时候,都一阵唏嘘。有几个年岁长一点儿的嬷嬷还讲了一下之前那个宅子曾经住过的几位大人物。讲到那几个让人羞于启齿的丫鬟和小厮的时候,老太太又教她们姐妹俩以后一定要持家有方。自己身边的人出门在外就代表着自己的脸面,不能任由他们没有规矩。不然,哪一天出了事别人不会说那个人是谁谁谁,而是会说那个人是谁家的哪个主子身边的谁谁谁。别人就会嘲笑那家人的家风和教养。“祖母,您的意思是说:她们丢了脸就等于主家丢了脸,是吧!”阮昕优拿着一个刚刚削好的不大不小的苹果递到老太太的手边,一脸儒慕的看着老太太,眼睛里都是满满的亮光。“对,昕优说的很对。下人出去惹了祸,那就得主家去帮他们善后。下人丢了脸面就等于主家丢了脸面,下人被别人冒犯了就等于对方没把主家放在眼里。”:()觉醒吧,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