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阮昕仪手心里和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整个人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眼看着那东西在她的匕首下慢慢的不动了,又看见床上密密麻麻们的小眼睛们都齐齐的朝着匕首刺中的地方看去。好像她下一刻拔匕首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一起钻进老太婆的伤口里一样。“昕优,你找东西把脚踏上的丫头给弄晕,放一边然后出去。我们一会儿在外面会合!”阮昕仪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来蚕食她手下的这个老太婆的身体的?还是来助老太婆一臂之力的?这万一要是选错了,可能伯府就会在她的一念之间就给全军覆灭了。该怎么选呢?阮昕仪在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整个伯府可是有将近二百多号人啊!就算划去一些该死的,也有大多数是好人啊!这要是选错了,可就从此无缘无故的背上了许多说不清的孽债了呀!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阮昕仪在这一刻有点埋怨起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就把她们忽悠过来的关太夫人了。这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是紧急万分的,拖个一两分钟把事情弄明白不应该是很有必要的嘛!不不不,不能急!千万不能选错!这里面可是有姑母和二表哥她们一大家子人在的!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冷静!有了,遇事不决求神拜佛。既然这件事情这么凶险不如把选择权交给老天,也交给在这附近的各路神仙和菩萨。阮昕仪赶紧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眼神往窗外瞄了一眼,耳边自动摒弃了周遭的一切声音。抬起自己的左手,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后,从食指的指根处开始用大拇指点了起来。立马拔出匕首,赤口。赤口?怎么能是赤口呢?怎么偏偏就是赤口呢?阮昕仪的汗水把她缥缈的影子都濡湿了一片,她若隐若现的身体好像那快要现形的妖怪一样。“姐,快到辰时了!这府里的人大多数都被这动静吵醒了,你那边好了没有啊!”阮昕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的时候,阮昕仪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辰时!这个时间点真是好啊!“昕优,你在外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尽量帮我拖住要进来的下人几分钟。我这里马上就要好了!”阮昕仪看着床上我不动敌不动的那群小眼睛东西,又看着像是硬在了老太婆血管里的那只蛊虫。手里的动作稳稳的半丝不动,心里却在想着一会儿拔刀的时候应该往哪个方向躲避才会更稳妥。不会被那什么蛊虫的血液和那些小眼睛东西给盯上。这两种东西都是未知的,要是被它们给伤到,估计想找解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老太婆的幔帐顶上的这些个符啊篆啊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作用?万一这些东西是凝聚什么力量的,那她岂不是要直接交代在这里了?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动脑筋的时候时间总是短暂的。在阮昕优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看着像游魂一样一个个都没有睡醒,连自己要干嘛都不知道的这些下人的时候。阮昕仪在心里已经想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出来的时候,她的逃跑路线了。阮昕仪无意识的晃动着手里的匕首,那些小眼睛东西一直盯着匕首刀尖上的蛊虫。她试探着轻轻的松开了一点点力道,就看到那些小眼睛东西往蛊虫所在的地方又悄悄的移动了一些。她试着左右摇摆匕首,那些小眼睛东西一动不动。床上的其他东西也没有什么异动。难道,这些东西只是对老太婆身上的蛊虫感兴趣?或者说它们也有可能是对老太婆身上的血肉感兴趣?这东西以后不会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去祸害其他人吧?阮昕仪的心里琢磨着现在突然在脑海里出现的问题,用余光像幔帐外的天色瞅了瞅。又过了几分钟后,外间洒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下人走动的声音也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阮昕仪的心尖上。在外面的丫鬟刚刚站定在房门外要说话的时候,阮昕仪又重重的把匕首往老太婆的皮肉里面扎了扎,把那个已经不会动的蛊虫直接竖着从中间斩成了两半。然后,她快速的松开了手中的匕首,一个闪身就从幔帐里冲了出去,站在了阮昕优的身边。下一秒,两人又快速的进了屋里把那个在小圆桌上趴着打盹儿的老嬷嬷也给架了出来。她们把人刚刚拖到房门口的时候,幔帐里突然冒出了一股黑烟,接着像是哪一张符纸突然着了一样,幔帐的顶上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小火苗在黑乎乎的屋里面,显得格外显眼。阮昕仪和阮昕优顾不得那么多。从里面把拴着的门打开以后,把那个丫鬟和老嬷嬷一起弄到了门外的台阶上。然后又返回去把门从里面栓了起来,又快速的出来。她们刚刚在空中站好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屋里就轰的一声,又腾起了更大的一股黑烟,接着黑烟中夹杂着暖黄色的火苗,两厢映衬间浓烟滚滚从窗缝里冒了出来。阮昕仪见状赶紧把阮昕优带着又往外挪了挪。等伯府的管家和各房里的老爷收到老太太的院里突发大火的消息,差人过来灭火的时候,陶老太太住的正屋早已经快速的被熊熊大火给包围了。东厢房和西厢房也被汹涌的火势蔓延了过去。一直迷迷瞪瞪不知今夕何夕的下人们终于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清醒了过来。她们大喊着走水了,然后拿着水桶、木盆、水瓢等工具从厨房里的水缸里和附近的水井里取水过来。一桶一桶的泼在陶老太太的正屋里和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远处,几位老爷也在旁边慌手慌脚的指挥着下人快去救火。但是,实际上真正在卖力救火的大概就只有四老爷之前留下的人和老太太自己的人了。:()觉醒吧,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