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叶共谦这个问题自然是引起了苏芳和镇北侯的注意,他们也很好奇邵奕这位当事人是怎么想的。而对于邵奕来说……怎么想?那当然是怎么昏君怎么亡国就怎么想了。但是这话邵奕还是知道不可能当着这些人面说出口的,但是要说解释说明,他又没有叶共谦这家伙一样对自己有这么浓烈的滤镜,肯定是没办法在身后两个知情人士面前扯出什么有理的话来。而如果重复叶共谦的话,邵奕也觉得太没有面子了,于是他完全换了一个方向:“我对新皇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纯粹对那些批判此事的书生不满而已。”这话让叶共谦皱了皱眉头。他听出来了邵奕这话语里对新皇并没有什么尊重的情绪,语气里和说寻常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区别,这哪怕是那些批判新皇的书生们也都不会是这样的。叶共谦扫了眼跟随着邵奕而来的两个人,一位老者看起来是行伍出身,另一位较为年轻看起来有些阴柔,自见到时候开口就没有听过他张口,叶共谦内心里隐隐觉得这可能是位太监。皇族?叶共谦算了下在京都那些皇室的人,老的老幼的幼,并没有哪个是这个年龄上的。——叶共谦在推算前就已经下意识把新皇这个可能排除在外了。不过推算不出来什么的也正常,因为新皇登基后驱逐出宫了很多太监宫女,这些人不少被各个新贵家族的人给雇佣去了,毕竟宫里出来的人不管见识也好礼仪也好,都不是一般仆从能够比拟的,这正是那些新贵们所需求的,排除皇室的话整个范围就很大了。邵奕没注意叶共谦的表情,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马甲差点要掉了,还在继续自己的话往下说:“那些大人们在承天门喊话劝谏是给陛下听的,新皇能够听得到他们说话。但是那些书生呢?他们闹事批判为朝臣们发声,他们觉得新皇能够听到吗?他们不觉得,这些书生们说话并不是给新皇听的。”“他们是说给那些朝臣们听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发言能够被朝臣们赏识,要到一个举荐。”邵奕都能看出来的事,叶共谦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被一些排挤的原因呢?毕竟新皇若是成功了,科举重开他们这些书生自然是可以去科考,若是新皇失败,他们还需要朝臣们给举荐,怎么想都是骂新皇对他们是最佳答案。可……“并不全是那样的,很多人也只是不忿于那些大人们为国劳碌一生,最终落得如此待遇,还有很多人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叶共谦辩解道。书生心中也有浩然不屈之气,实质上闭口对这事情不做任何评论,认真安静钻研学识的书生也并不在少数,只是这些沉默者不发声那么他们的声音就会被其他发声者裹挟,以至于叶共谦如今要给大家辩白都显得有些无力。邵奕没有对叶共谦的话做什么反驳:“那又如何呢,那些大人们没有嘴没有笔不会写文吗?真正不会说话,需要人替他们表达需求的在这里。”邵奕挥手指了指周围这些懵懂围观,甚至可能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群众们。“他们需要人替他们说,他们找不到工,挣不到饭吃,要活不下去了。”“他们也需要人说,他们的儿子丈夫爹爹参军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见着饷银?”“做工为什么店主克扣他们工钱?”“为什么农人努力耕作却没有自己的地?”“生活为什么这么苦,什么时候才会有盼头?”“他们不知道自己要说这些,能说这些,因为日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熬一熬就过去了,熬不过去那就过不去了,祖祖辈辈都是如此。”“这是对的吗?世道应该是这样的吗?”“他们缴税他们纳粮他们服役,为了国家做了这么多,他们才是最需要有文化的人读过书的人为他们讲话,而读书人呢?在写茶楼里才子佳人的新戏,在捧着权贵臭脚。”“书生们嘴里说着‘修身治国平天下’他们要治的是什么天下?”“他们看到的天下,是人还是权贵?”“他们想要做官,是做的什么官?”邵奕最后的声音落地,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哪怕是镇北侯和苏芳都一副惊诧的样子看着他,过了阵周围才影影绰绰响起了抽泣声,这些贫苦的人们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种种,原本已经麻木的情感突然被这言语撬动。叶共谦在心里一字一句认真领会着这些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受到了洗礼。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自己做官了,要去改变这个世界,但是他的理想和抱负真的只有当官了才能做吗?叶共谦眼中泛着光芒,看着邵奕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人生信仰,不由对着邵奕追问道:“请问先生,那我应该怎么做?”邵奕情绪爆发后,听到这些抽泣声后莫名尴尬地抠脚,恨不得表演个原地消失,听到叶共谦这个询问后,装模作样地回道:“这个世界上不一定有路,但只要人走得多了,那自然就有路了。”说完,趁着叶共谦恍然深思的时候,邵奕果断拉了下也没有回过神来的镇北侯和苏芳。他要跑路了!两个保镖别掉链子啊!等到邵奕在贫民们恭敬的目光中离开后,系统才在邵奕的脑袋里疑惑地问:[宿主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啊?]邵奕这次做的可一点都不昏君啊![当然是给工农人民之中输送起义人才啊。]邵奕很清醒的回复着,[除非这个世界里现在还能有开局一个破碗的朱元璋,要不然没有文化人支持的起义最终结果大多都是很快被扑杀。][这些贫苦人民起义为的是活下去,所以起义后他们杀了土豪占了地方,吃饱了穿暖了,就没有信仰坚持下去,很容易就在朝堂镇压下分崩离析。][这个时候就很需要一个有学识有眼见的文化人给他们做出指引,一步步扩张自己。]系统运转了一下数据库,疑惑道:[可按照资料来看,这样的行为不是很容易培养出来一大批优秀的好官吗?][那又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开科举的。]邵奕坚定地说道,他只要不开那这些人就不可能做官,[我的人设会立好的,厌恶这些文人们,再压着十年不开科举合情合理。][我搞死这个邵朝,肯定不需要十年的!][而他们要为民做主,那就必定会得罪权贵阶级,利益蛋糕就这么大一块,权贵们吃下去又怎么可能吐出来,所以这些人即便是拿到了举荐也会千方百计被无数力量给压下去。][所以这些有理想有抱负想要改变国家的书生们看不到前途,最终也会和百姓一起,走上用武力开出一条路来。][他们不用担心起义会失败。][因为我这个皇帝,会是他们最好的帮手。]他本来是想着让文臣们造反推翻自己的,奈何他们实在是太菜了,这才几天就认怂卖乖了,真的是废物!造反这件事,果然还是得让熟练工来啊!“镇北侯。”离开那个破旧的院落,邵奕出声唤道。“臣在。”镇北侯十分郑重恭敬地应道,这时他看待新皇已经不再是一个小辈,而真的是在面对一位帝皇。“把今天朕说的这些话散出去,不要提任何人的名字。”“是,陛下。”其余的官员们之中扣除参与谋反的,还有一些因为和这些人关系较为亲密的,也都被大理寺那边传唤,进行一轮一轮的会审,整个三省六部几乎空了一半。而现今很多重要部门的长官和她们这些女子一样,都是新指任上去的,威信不足,也没有经历过这样混乱的场面。而且三省六部里的人少了,工作量可都一点都没有少,每天各地方传上来的东西,需要指挥调度给地方的各种物资也都不可以中断。谋反这种事情审查到出结果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结果,这么长时间里没人能怎么办?排挤?打压?歧视?冷暴力?醒醒吧!女子?女子又怎么了!识字吗?会算数吗?知道大邵各个郡在什么位置吗?只要都知道,还在三省六部里,那就是一头驴在此时此刻都得要给他们干活!她们紧张着按着要求上手,一开始做事起来确实是有些晕头转向的,但是做着做着略微有些上手了后,发现……好像也就那样?这些准备要嫁人的贵女们可都是受过家中完整的管理教育的,下人要怎么管,自己手里的嫁妆要怎么处理,一些铺面庄子算着收成盈利,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那都是会的。而这些男人们做的活好像也没有比她们治家复杂,很多处理办法都是有旧例可循,也不用和治家一样要去考虑各方面会有什么心思,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即可,总体说来好像还更简单些。
诸如在户部这类执掌钱财以及报销的部门之中,就更是她们领域,甚至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些上呈过来某样事物的价格不合理,或者非正常损耗这些的。这女子们来这里就职之前被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做事,千万不能出错,若是做不好家里人都要遭殃。于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们毫不犹豫就把这些上呈的文件圈起来全都打了回去。底下小吏一核对,确实是不合理,这下大家看向这些女子的目光就不那么一样了。男人的目光十分地复杂,仿佛出现了什么颠覆了他们认知的生物一样。而女子的目光则是带着羡慕,看着自己手里已经上手的工作,好像自己完成得也没有那么好了。从户部那边的表现来看,她们想要做出成绩来,还是需要更多的专业知识才行啊。她们已经隐约感觉到一些自己现在做官和其他小姐妹治家的不一样了,具体不同她们说不出来,但本能地开始对这个机会珍视起来。三省六部那边一个头二十个大,但这又和邵奕这位完全不管事的皇帝有什么关系,不管谁加班,他们也都不敢拉着邵奕来干活。于是邵奕果断在金吾将军收拾好反叛的人,解除皇城警戒后,邵奕就琢磨着继续白龙鱼服出宫去。有过灼仙人从天上降落到此地,听闻人间苦难,说这世道本不应该如此……”这位贫民干巴巴地讲述着,把当时邵奕说话的内容颠三倒四说了出来,中间夹杂着不知道谁加进去的类似什么‘书生正气不会让恶鬼作怪,所以要书生可以让我们摆脱困苦’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总体内容上并没有太大偏差。听着这位贫民张口章灼仙人闭口章灼仙人,仿佛已经走火入魔的模样,邵奕完全不敢张嘴说话。……镇北侯这传流言的效率确实是很高,不过这传出来的内容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他是要传播造反的星火,而不是准备要开宗立教收受供奉的烟火啊!!邵奕羞耻地在问完话后赶忙带着苏芳离开,远离那个地方后他才恼怒地对着苏芳抱怨了句:“镇北侯怎么把这消息传成这样!”“这是陛下所言太过于圣明了。”而苏芳赞叹着回道。苏芳对很多人说过奉承话,但这句完全不是,苏芳真诚地认为流言说的十分正确,他们陛下有那么多神异的地方,或许真的是仙人呢?邵奕听了苏芳赞叹却并没有觉得高兴,而是叹息道:“圣明啊……”“苏芳,你觉得我说的话圣明,是因为知道我是皇帝。”“他们觉得我说的话圣明,是因为我穿的是一身华服。”“若是当时我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装,说出那些话来,他们会觉得我说的圣言还是个笑话?”苏芳惊愕住,带入了邵奕的话语进行了假想,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默下去。邵奕看着苏芳这样笑了笑,人刚经历负面的事情,总是容易往丧气的地方去想,他其实并没有想把这种情绪传递给苏芳。微微张嘴,邵奕正准备说一句抚慰的话,却见到苏芳眼神坚定了起来,十分笃定地对着邵奕说道:“那也是会是圣言!”世间的真理是不会变成笑话的,或许当时众人听到会哄堂大笑,但那份言语的力量也会映照在他们的心里。苏芳还记得邵奕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在自己眼中那熠熠生辉的模样,他相信自己会有那样的感触,绝对不是邵奕他是新皇这个缘故。邵奕错愕地看着苏芳,随后表情柔和了下来,语气夹着旁人并不太能察觉到的复杂在内:“苏芳,这是你第一次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