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颇多,姚壮宪不无担忧道:“八娘,要不找辆车运?”
姚南星打量地上一堆物品,“也行。”
家丁推着一辆手推车,锦缎平放在最下头,上面再搭一个大包袱,姚南星则提着稍小的那一个。两人就这么踢踢踏踏、晃晃悠悠地回医馆。
姚南星见天色阴沉,不知待会是否下雪,嘱咐家丁,“快回去吧!”
姚南星加快脚步,路过一个拐角处时,不小心地撞到了一行人。
连对方的面目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姚南星立刻道歉,“不好意思。”
孰料没等来预想中的“没关系”,反而是一句,“你的缎子不错,我要了!”
姚南星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此乃长辈之物,恕不能转赠。”
对面的少年比姚南星矮半个头,面容干瘦,趾高气扬,身披狐裘,手执暖炉,显然出身于富贵之家。
羊志行同样在打量对面的两人,从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是一主一仆,作主的是姚南星。衣料只是普通的皮裘,大约出自殷实的小户之家。
羊志行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这般锦绣是你能用的东西么!”
手一挥,身后的亲随手持棍棒冲了上来。
周围百姓见状,皆是敢怒不敢言,有的低头匆匆而过,有的则悄悄退到一旁,生怕引火上身。
姚南星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摸着挎包最里层的生石灰包,强作镇定,问道:“锦缎配豪杰,敢问公子名姓?”
好看不吃眼前亏。
羊志行得意洋洋道:“河上羊氏,羊十五郎。”
“把缎子交出来,我又不会强抢。”
姚南星腹诽,你现在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脸上换了一副从容的神色,“并州大营郭将军的夫人亦出自河上羊氏,可是公子亲长?”
羊志行闻言一愣,“你认识?”
姚南星缓缓道:“曾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郭家小公子与阁下年纪相仿,平日可曾一道玩耍?”
姚南星记得,李弘业他们在偏院玩官兵捉强盗时,没有羊志行。
也就是说,他没混进现在并州本地最高端的少年社交圈子。
羊志行初以为姚南星在诈他,但她的语气的太从容笃定。
既然能说出来,就代表姚南星了解一星半点的情况,甚至暗示,她背后的家势可以和郭家搭上关系。
一来二去,他们之间也算有十万八千里的香火情。
以羊志行的年纪阅历,毫无心理负担地冲和自家有关系的人下手,还做不到。
正当他踌躇之时,姚南星瞥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街头过来。
顿时高呼道:“尉迟公子,救命!”
来自祝明月的先进经验,呼救最好有明确人选。
姚南星和尉迟野没说过话,但他们身后的人联系深厚,不看僧面看佛面。
生死抉择时,与其等羊志行飘忽的良心,还是尉迟野强横的武力更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