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返绿林,这个决定可太重大了,徐良就说:老兄弟,说劫牢反狱,救走我蒋四叔,这个事情,你知我知,再有一个房书安,此外,旁的小弟兄,与此无关,他们仍然可以留在东京,保护包相爷。老兄弟,你看如何呀?
咝~啊呀~三哥,这个,兹事体大呀,要不咱们去一趟刑部大牢,跟我四大爷,咱们一道琢磨琢磨。
哼哼哼~徐良微微一笑:我说老兄弟,你怎么说糊涂话,按着我蒋四叔的意思,他宁可自己一死了之,也不愿意耽误你我的前程。你要跟他这么一说呀,我估摸着,不出明儿个,他就得在牢狱之中,自尽而亡啊。
吆~咝,云瑞一皱眉,还真就是这样,啊呀,得亏我三哥心思细腻啊,这要我愣头愣脑闯过去一问,岂不耽误我四大爷的性命,云瑞不由得还有些后怕。
哎呀~此时,就听房书安长叹一声:我说二位,干老,老叔,实不相瞒,就方才你们问我这个事,我本不愿说,我就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啊,一旦要漏了,这个事它就完了。为了给当今皇上一点教训,我就实说了吧,我老房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如今在东京城我那江湖客栈之中,正住着了不起又了不起的老前辈,诶,你们也不用猜了,非是旁人,正是当日在修罗恶道面前,舍身护驾的魔山老母毕月宵。再有,前者在嵩山少林总院,千羽宫的人,施展千羽箭阵,这玩意可厉害呀,把那什么神秘的黑衣人,给射的一溜烟,是逃之夭夭。就这个千羽箭阵,两年之前,我就暗中拜托那位秦州府的没羽神箭花二郎,我让花将军在暗地之中找寻那些个可造之材,秘密训练,不说把这些人训练的跟他花二郎一个水平,起码来说,必须做到箭无虚发。花二郎善使七星连珠的箭法,那么这些个手下人,最少得做到三星连珠。到了现如今,花将军已经跟我说了,经过两年的苦心训练,他已经练就了一流的射箭高手八十人,就这八十个人,结成了一路叫罗网箭阵,一旦施展开来,哼哼哼,不次于那什么千羽箭阵。就这两样,一位魔山老母,一个罗网箭阵,最后再加上风伏羲的十二只斑斓猛虎,这叫三才合一呀,我还就不信了,拦不住他于荷于九莲么?可话说回来,就我老房这个筹划,我要不跟你们说,事后有什么罪责,那我一个人担着,可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再要装聋作哑,那就是知法犯法。
房书安说着,一拍巴掌:二位,这算完,我这苦心安排的计划,完了。怪我,怪我呀。我怎么就这么多嘴多舌呢,唉。
房书安说着话,是不住地晃他这大脑壳,似乎是无限地惋惜。
哦~事到如今,徐良和白云瑞这才知道,原来房书安早都为此做好了充分准备,并非是率性而为,但是呢,徐良就看出来了,房书安这一套啊,跟他在秦州府斩将夺帅这个手法,是一般无二,仍然是兵行险着,同时,还把自己陷入大罪之中。
唉,老西儿微微一叹,就算这个法子可行,可,可这玩意这,明知道有人行刺皇上,这知情不举,这也是大罪呀。
咝~哎吆,一时间,在这二堂之中,三个人全都愣住了,左右为难。究竟说哪个法子更高明一些,是房书安的行刺之计,还是徐良的劫狱之法呢,可不管最后怎么选,代价,都是极为的惨痛啊。
最后没办法,谁也拿不定主意啊,云瑞就说了,说这不还有十天的功夫么,诶,那不如咱们一方面派下人手,在东京城留意武圣人的动向,同时呢,咱们再琢磨琢磨,啊,兴许明儿一早上,福至心灵,再有个什么良策,又或者八王他老人家使出手段,这都不好说,是不是呢?
真就是没办法,诶,三个人计议一番,今儿啊虽说也没跟人动手打仗,但是呢,心累啊,三个人都觉着力尽筋疲,在面见过包大人之后,各自就回府休息不提。
说到这儿啊,有人要说了,说于荷既然已经来在东京,那老少英雄就不担心于荷突下杀手吗,嗨,其实房书安早料到了,到了目下,于荷压根也不知道,说他这才刚东京,就被房书安察知了真情。而且房书安料定了,说武圣人的来意,既然意在刺王杀驾,那么眼下他就断然不会为了我们这些小卒主动出手,暴露身份。
再说转过天来,徐良云瑞房书安等人,照例来在开封府当班,来了一扫听,哦,安庆宫已经传来消息,说是八王千岁经过一夜的调养,到了目下,已无大碍,只是老王子因为生气太过,目下跟谁也不愿意说话,狄娘娘感谢众人的牵挂,让大家伙不必担心。
这阵啊,当朝的国丈文彦博也已经来在开封府,跟包大人在二堂之内,彼此这么琢磨,怎样搭救蒋平。
可徐良他们万万也没料到,诶,他们前脚刚开封府的大门,后脚就有个宫里头来的小宦官前来通报,这小宦官跑进门来,一眼瞅着了徐良,当时把小眼珠一瞪:吆,我说,您,您就是三将军徐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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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一看,咝,没见过,但是看这个装束,是宫里头的宦官,可这年岁也太小点了,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小鼻子小眼睛:啊,徐良微微带笑,点了点头:正是山西人徐良啊。你是个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嗨呀,这小宦官看那样,急的是嘣嘣直蹦:我说三将军,您还不知道呢,昨夜晚间,三法司正堂林大人,夜审你们开封府的蒋四爷老爷,当场就给定成了死罪,今儿一早啊,宫门刚开,这皇上都没洗漱完呢,这位林大人就带了蒋四老爷的供状,亲自进宫,要面见皇上。我们中贵人呐,一瞅这个茬架,知道,这是这位林大人揣摩圣意,打算从速处死蒋四爷,所以呀,我们中贵人,这才打发我来,把这个信,告诉你们开封府。我,我可得走了,这要让林大人知道了我来传这个信,我这脑瓜可就没了。我,走了啊。
说着话,这小宦官迈开两条小短腿,歘歘歘~~一溜烟跑没影了。
因为就宋朝来说,上朝这个事,是单双号,跟好些个城市开车限号似的,隔日上朝,有那些个懒散一些的皇上,干脆就初五,十五,二十五,每个月三次朝会,走走这个形式。今儿就不上朝,所以徐良他们压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得亏开封府一帮老少英雄,历来跟皇上身边的近臣张茂则,也就是方才那小宦官说的中贵人,跟张茂则交情不错,故而,张茂则当时一看,咝,这不对呀,昨儿早朝之上,我分明听见这位林大人说什么容期缓限,十天功夫,这,这才刚隔了一个晚上,他怎么就拿到了蒋平的供状呢,不行,这其中啊必然有诈,故而,张茂则这才打发手底下的小宦官去往开封府,把这个紧急情况,告诉了徐良他们。
徐良一听,好悬没给气的背过气去,呃王八驴球球的,林士奇这个驴球球的,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云瑞一听,也给气坏了,恨不能咬碎钢牙。
那位说,林士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他这不无形中就得罪了八王这帮人吗?嗨,林士奇看的明白呀,他这个三法司正堂,怎么来的,那是皇上有意提拔,就是用他林士奇,来制衡包拯跟颜查散一党的,这朝堂之上,总不能只有包拯他们一派人啊,那不就得由着他们来么?故而,为了在朝堂之上取一个平衡之策,四帝仁宗,这才有意,把这个林士奇火速提拔,当上了三法司的正堂。
林士奇那可聪明啊,也知道,查办蒋平一案,这是自己升官发迹的重要一仗,只要把这一仗打赢了,此后,那我林士奇,可就是下一个庞太师或者李天翔,这俩人怎么样一个权倾朝野,那我林士奇,也得来这么一回。但是呢,前车之鉴啊,我可不能步入这老二位的后尘。
所以啊,林士奇是把这个事看明白了,所以昨儿散朝之后,这才有意诓骗八王和包大人,但实则呢,回在大理寺之后,林士奇脸色一变,连夜突审蒋平,林士奇就说了,说蒋平,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今儿朝堂之上,你要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个儿身上呢,就因为你太聪明了,你蒋平号称叫大五义,这个义字,咱们实话实说,你蒋则长你够的着。牺牲你一个,成全整个开封府。够意思。所以呀,今儿晚上,本官因为敬佩你这份义气,也就不必多费唇舌,这份抗旨不遵的供状之上,你就照实签字画供了吧。
蒋平呢,今儿在朝堂之上,已经认了,交由林士奇审断,也就是走个过场,可蒋四爷也不傻呀,他这心里头一直就记挂着房书安的谋划,这大脑袋说是他有个法子,能救自己不死。而且今儿这姓林的,也当着八王的面说了,容期缓限十天功夫,怎么着这,哦~哈哈哈,蒋四爷眼珠一转,明白了。就这个林士奇,这特娘的又是一个李天翔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狼崽子呀。
蒋四爷有心不画供,但真就是说不过去,你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认罪伏法了,难道一说,到了现在,你要说话不算话,拉屎往回坐吗,人家林大人说了,你不大五义吗,你这个义字怎么讲,说话不算话,你还够的着大五义这几个字么?
诶,被林士奇方才那么几句话,往上一架,真就把蒋四爷给架住了,这个供状,你是不签,也得签。
蒋四爷一想啊,得了,看来这是我三个哥哥,一个兄弟,在下面念着我翻江鼠了,罢了啊,蒋四爷大喝一声:来啊,拿笔来。
刷刷点点,当时是签字画押。
没曾想,次日平明,林士奇为了避人耳目,连车轿都没坐,一个人徒步进宫,面见四帝仁宗,把这个供状往上一摆,仁宗天子是毫不犹豫,在龙书案前,提起笔来,刷刷,画了个叉,三日之后,云阳市口,开刀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