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哼笑了几声,主动凑上前,拉开齐苏与张鈤山的距离,其实也没什么好拉的。
两人皆是骑着高头大马,黑瞎子绕到后面,故作不经意的踹了一下张鈤山那匹马的屁股,马受惊,嘶鸣着张开了四蹄。
齐苏倒抽凉气,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影渐行渐远的张鈤山,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怒视着还在嬉皮笑脸的黑瞎子,气冲冲的骂道,“你就不怕我鈤山爷爷从马背上摔下去。”
张鈤山咬牙切齿,一双手紧拉着缰绳,扭身瞪向黑瞎子,起着唇,正要骂人,但一开口冷风呼呼的直往喉咙里灌。
“黑瞎子我草你二大爷的。”气急下,张鈤山失了往日沉稳内敛的形象,不顾在场还有几个小张围观,大声喝骂起来。
齐苏惊的直吸气,下意识的远离了黑瞎子,以这货招惹仇家的本事,不需要多久,估计满世界都是想他的人——想弄死他。
张海言歪着身体,嘴上带着清浅的弧度,饶有兴趣的盯着狼狈不堪的张鈤山。
“张副官纵马狂奔的滋味如何?”张海言存心问他。
张鈤山好不容易停住受惊的马,气的咬牙,“我早晚活寡了这只大黑耗子。”
真够歹毒的。
竟然害他当着许多旁客,尤其是喜欢的人对象的面失了形象,张鈤山神情冰冷,眼神透着幽深的气息,看向黑瞎子的眼神颇为不善。
王胖子龇牙咧嘴,心底很是佩服,现在的张鈤山好像装满的火药桶,简直一点就炸。
黑瞎子是挺厉害,性格也抽抽,成功为他招惹到一个了不起的仇人。
张启灵没有参与任何纷争,继续维持着他沉默寡言的闷油瓶人设。
而被王胖子定义为脑抽抽的黑瞎子没心没肺的很,面对张鈤山的威胁,面上陡然露出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张会长我看你位尊处优,应该很长时间没活动过身体了,择日不如撞日,看看这空旷的原野,多适合锻炼。”
黑瞎子并没多少内疚感,听见张鈤山咒骂他,唇瓣边的笑意反而显得更加真切了。
张启山默默地看着,忍不住插话,“黑爷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不仅是黑瞎子认识张启山。
早些年,黑瞎子刚进入长沙城,就迅速引起张启山注意力,主要是黑瞎子招摇的不行,那派头前呼后拥的,每回出行身后必然跟随一大堆仆从,摆足了不良纨绔的作风,导致张启山想不了解城里有这号人都难。
那时正值国家风雨飘摇的岁月,战乱愈发的频发,城里战事吃紧,张启山也没心思多管,时光荏苒几十年,再次见到黑瞎子,张启山有些许惊讶,他竟然完全变了样,就仿佛大变活人。
黑瞎子笑容不改,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看到就抽他几顿的欠揍表情,吴斜眼神微动,有心问问黑瞎子的背景,但张启山神情寡淡,显然已经不打算搭理他们了,见状吴斜无奈的收回好奇的视线。
张海客一直耐心的聆听,头微微一歪,见吴斜蹙着眉,眼睛频繁的看向张启山,或是紧盯着黑瞎子挺拔的背影,求知欲强烈,不禁感到好笑,“小三爷,好奇心不要太重。”
吴斜权当没听见这看似好心的警告,忽然圣婴不甘寂寞的接过话茬。
“他好奇心重又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海言轻轻笑着,面色软和下来,含情的凤眸凝视着齐苏,许久没出声的张隆半见状欲言又止,“可以矜持点吗?我很想装作不认识你们。”
解语臣如玉的面容跟着轻轻一笑,头稍稍一转,锐利的眼神盯着张隆半,语气微凝,“张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们对阎王骑尸的情况了解多少,有几成对付的把握。”
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张隆半的反应也极快,神色有几分迟疑,边上的张启山奇道,“难道里面还有隐情?”
既然问到了这份上,张隆半索性就不装了,丧气的低垂着头,细若蚊蝇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阎王骑尸的形成距今差不多千年之久,许多关键的资料大部分丢失了。”
“知己知彼都做不到,这要我们怎么替你卖命。”王胖子气的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