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屿芳对伏青骨问道:“这罪魁祸首究竟是谁?竟这般厉害,能从你手里逃脱?”
“幽人宫巫危行。”伏青骨一扫众人,盯着一名曾在蓬莱镇守过石柱,与妖魔交锋的修士道:“当初在山海祭发起兽潮袭击蓬莱的玄罗,便是其手下得力干将。”
“那玄罗便是炎州赤火宗的羌烙。”席玉见许多人听得云里雾里,朝枯禅递去一个眼神,征得其同意后,起身上前对众人说道:“看来在座不少人对个中关系不甚了解,那便由在下来为诸位讲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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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屏气静听。
伏青骨也将目光投注在席玉身上,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巫危行明面上是紫霄雷府之峰主,以及其所辖四派之一,幽人宫之宫主,可暗中却还有两层身份,那便是魔族尊主和偷天洞最大的首领。”
提到偷天洞,在座之人皆露出厌恶不屑之表情,足见其恶名。
“这些年,偷天洞四处收容各派弃徒,然后利用弃徒对宗门之了解,命魔族潜入各派,然后将其控制。”
席玉列举道:“蓬莱、浮屠境、药王谷、剑阁、泑山,都曾出现过魔族内奸,并因其而引发过骚乱。不少门派被其控制,炎州境内所有宗门、洞府已经彻底沦陷,包括赤火宗。”
此言太过惊心,震得殿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席玉拿出一张图纸,请伏青骨一起抖开,展示给众人。
“这是偷天洞的据点和岗哨分布图,早前我已将它传给各派,想必在座各位掌门都已经看过,其势力之广、盘结之深一目了然。”
席玉指着据点和暗哨最多的两处,说道:“炎州和雷泽已成为其老巢。”
颜崟坐在前排,轻易便看清图上详情,他扫了一眼席玉所指两处,随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泑山,立时定住。
他惊道:“泑山境内,居然有这么多!”
伏青骨望向他,问道:“颜掌门,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席玉看了一眼分布图,除雷泽与炎州外,最多的便是泑山,他皱眉道:“我记得此图已送至黄金台,怎么,难道颜掌门没收到?”
“没有。”颜崟顿时冒出冷汗,“何时传的?”
席玉道:“剑阁试剑大会之时。”
“那时……”颜崟看向不远处的六净,那时他正为六净四处奔波,很少在黄金台,门中事务都交给了长老们打理,根本就不知道有偷天洞分布图之事。
过后也没有听人提及。
候立在旁边的六净,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大变,他站出来说道:“我在黄金台静养之时,有次假装魔种发作,曾听四叔和陆长老提及过此图。”
颜崟立即问道:“图呢?”
六净身上发寒,“被四叔毁了,他还告诫陆长老,不要外传。”那时他一心想跑,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颜崟豁然起身,上前一把抓过分布图,仔细辨别偷天洞据点与岗哨具体所在,却是越看越惊心,这些地方都是泑山布防的关键之处。
伏青骨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当初,幽人宫副使柯亭,便是以黄金台弟子的身份混入药王谷,难道那之后,你们都没清查过本派弟子?”
颜崟霎时变得脸色难看无比。
药王谷之乱过后,孔方回到黄金台,曾向颜崟禀告过弟子谢献被顶替之事。
颜崟当时交代下去清查此人,却除了查到他是在外出寻宝之时为人所害,被顶替之外,与其相关之人事并未查出异常。
所以颜崟没有深究,也没对本派弟子进行清查,因为一旦清查必然引起动荡,让有心之人揪着做文章,为避免麻烦,他便将此事压下了,以求息事宁人。
不曾想,其中竟有此大患。
伏青骨一见其神色,便知黄金台根本没有排查此事。
药王谷之事便罢,山海祭过后,颜崟还曾前往蓬莱为颜恻求医,分明知晓蓬莱为抵抗妖魔所做出之代价,竟还不提防警觉,真不知是对黄金台太过自信,还是根本没意识到,仙门一体存则具存,损则具损之道理。
席玉沉眉对颜崟问道:“颜掌门,你出黄金台多久了?与留守在黄金台的心腹,可还有联络?”
颜崟细算,他出来已近两月,与弟子孔方已有半月未曾联络,推算时间,正是在颜恻离开黄金台后……
“黄金台弟子何在?”他忽然大吼一声,黄金台的十几名弟子立即站了出来,颜崟对众人说了声,“失陪,先走一步。”便叫上所有弟子立即下山。
六净看了看枯禅,然后跟了出去,跟到门前,却被颜崟拦住。
“不要跟来,你既已入浮屠禅院,出家为僧,便不再是黄金台的人,黄金台的事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