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发簪,是微臣前段时间亲手做的,希望公主不嫌弃。”
虞听晚看向了他手中的桃花簪。
见她没有立刻接,宋今砚将簪子往前递了递,又说:
“原本想三个月后,等我们成了亲再送的,但礼法森严,微臣不知在大婚前能否还有机会再相见,便想趁着今日,将这支一直来不及送出的发簪,送给公主。”
虞听晚接过发簪。
指腹轻轻摩挲簪头栩栩如生的桃花瓣,她唇侧挽起一点弧度,夸了句,“很好看,宋公子有心。”
对于她的反应,宋今砚眉头微微皱了下。
婚期将至,他却没见虞听晚对他的态度有多少热络。
寻常的世家联姻,在婚期前,女子见到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时,眉眼间基本都难掩羞涩。
可宁舒公主,对待他却好似还如从前那般。
并没有那种,见到未来夫君的羞涩与高兴。
从最初赐下婚约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两年半的时间,虽然他们相见甚少,但每次见面,她对他,好像每每都是最开始的那种温和。
倒不是说这种温和不好。
只是婚期将至,她对他还是这种看似亲近熟稔、实则疏离的态度,让他总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在想,当初之所以定下这桩婚事,到底是因为她对他也有几分情意,还是因为他的家世才学是当时的世家公子中最出色的?
宋今砚喉咙微动。
他压下眼底的情绪,看着她问:
“公主喜欢吗?”
虞听晚轻转着簪身,视线在簪头桃花瓣上停了两秒,颔首回:“喜欢。”
宋今砚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女子指尖白皙纤秾,在鎏金簪身的衬托下,更显莹白。
宋今砚想上前握一握她的手,但又顾虑身在宫中行为不妥,最后克制住满腔情意,只道:
“我们成婚的时候,正值春日好风景,婚后待出了宫,居住在公主府时,出行会更加方便,届时,我常带公主出府四处赏景。”
虞听晚也笑了笑,“好。”
宋今砚没有待太久,又说了几句话,便重新回了席位。
他离开后,虞听晚唇角牵着的那抹弧度降下来,眼底仅浮于表面的零散温色也无声褪去。
那支簪子,她没再拿着。
随手递给了岁欢。
岁欢下意识接过,好生将簪子收了起来。
殿宇长廊尽头,拐角处的圆柱旁,谢临珩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肩骨微耸,背靠在雕龙漆柱上,大半身形隐没在清冷的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