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不介意,怎会在听到她或许与谢临珩在一起时,当天晚上就写了这封洋洋洒洒的书信,第二日一大早就送去了楚时鸢那里,拜托她快些将信送进宫来?
不介意的话,怎会在信中多次强调她身为公主,可以有面首,没必要终生为一个人守身?
当初赐婚失败,她先是被谢临珩强夺了清白,后又像犯人一样被囚困在阳淮殿,身心俱疲,终日萎靡不振,整个人被压抑得快要崩溃,
在那个时候,宋今砚的这封信,
他信中多次言明的,不介意她在宫中遭受了什么的漂亮话,在被逼的喘不过来气的心理压抑中,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些许的安慰和慰藉。
但跳出那个自我受困、自我折磨的负面圈子后,再去看他这封信,与其说他是在对她表衷心、彰显他不介意她在宫中种种遭遇的大度和包容,倒不如说——
他是在强逼着他自己接受她与谢临珩已有了夫妻之实的现状。
现在的她,不可能再与他宋今砚有任何牵扯,
当初的她,是被谢临珩强逼着才没有与宋今砚走到成婚的那一步,
现在想想,若是当初她真与宋今砚走到了一起,他真的能做到不介意她与别人有过夫妻之实吗?
不。
他做不到。
他也不可能不介意。
只是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逃出这座冰冷富丽的牢笼,从未想过,他那些看似情真意切的话语背后掩藏着的虚假。
虞听晚扔掉信,喊来若锦,本想让她将信直接扔出去,话刚出口,冷不丁又想到,万一这东西被阳淮殿外的暗卫捡到了,免不了又得连累她好不容易在谢临珩那里刷来的信任。
这么一想,她改口说:
“别往外扔了,去烧了。”
“烧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若锦:“……”
她拿着被她们公主随手丢的这封书信,看着她们主子眉眼间的厌恶,再回想着方才她们公主和楚姑娘说的那些话——
若锦后知后觉地想——
兴许。
她们公主并不是赐婚不成受刺激太大。
而是真的想长久留下来了。
天色渐晚。
虞听晚没再多说。
从桌上拿过香囊,径直去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