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表情凝重,“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何时了?”“已经卯时了。”小厮怯生生的解释道:“奴才一直叫你,你不醒。二公子临出发之前等了你好久,眼看着时辰不够了,才走。”“卯时?”秦漆禾的脸色逐渐白起来。这离殿试开始,可只剩下一个时辰了!秦漆禾恶狠狠瞪了小厮一眼,再也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套上昨日就备下的衣物,骑上一匹快马便离开了。赶路时他只恨这马没有生四十条腿,跑得太慢。他急得头昏脑涨,心中乱糟糟的,宛如蚂蚁在爬。因为马匹颠簸太过,待他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大脑还有些缺氧,一不小心摔下了马。“嘶……”他疼得脸色更加苍白了,强忍着脚腕上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来到了宫门前。可刚靠近,就有侍卫将他拦住了。侍卫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辰时已至,如果没有圣旨,任何人都无法通行!”辰时了……殿试已经开始了吧……秦漆禾得知这个噩耗,又急又自责,当即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再次睁开眼时,秦漆禾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他的意识仍然无法回笼,还停留在早上晕倒前的宫门口。他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有种错觉。仿佛脑海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梦,仿佛殿试这一天还未到来。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哑,“来、来人……”“大哥,你醒了?”槐轻羽听到动静,勾了勾唇,推开门走进了屋。他低着眉,望着床上虚弱的秦漆禾,唇角弯了弯,装作惊喜的样子,“太好了,你白日里晕倒在宫门口,我正担心你呢!”“我白日里……晕倒了?”秦漆禾漆黑的眼珠转动着,心脏产生了撕裂一般的疼痛。槐轻羽的话,让他的侥幸破灭了。原来,他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他真的错过了殿试!他感觉胸腔一阵窒息,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忍着不断冒出的冷汗,强行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槐轻羽,“外面如此喧嚣,是在做什么?”槐轻羽轻笑一声,“大哥,言成碧在殿试中表现出众,已经被圣上钦点为状元了。府里正在为他举宴欢庆呢!”“什么……”秦漆禾闻言,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他望着自己清冷又空落落的院子,只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好像、好像原本外面那热闹,是属于自己的。槐轻羽见他失魂落魄,故意问,“大哥,言成碧得了状元,你不为他高兴吗?”秦漆禾张了张嘴,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有种难言的酸涩之感。他觉得言成碧不该成为状元。原本的状元,应该是他才对。但眼前的一切,却在昭示着他,真正的状元是言成碧。秦漆禾强撑着几近崩溃的情绪,点了点头,“阿碧很优秀,他成为状元,也是实至名归,我自然是为他高兴。”
“我就知道大哥你心胸宽广,绝不会因为自己身边曾经的小厮,一跃成为众星捧月的状元郎,就心生不忿。”槐轻羽笑得很是漂亮,兴致勃勃的提议道,“那咱们去给二哥庆祝吧!他虽说过去是仆人,但他考上了状元,仕途已经打开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他眼下既是父亲的养子,又是状元郎,再没有人敢提到过去,轻看他了呢!”“是、是呀,阿碧如今与过去不同了……”秦漆禾机械的重复着槐轻羽的话。他的大脑,已经有些超载了。傲慢如他,自矜如他,自然明白言成碧眼下拥有的一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理应是他的。可……怎么就突然有了意外了呢?秦漆禾想不通,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嗯”了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但是又实在想去前面看看。槐轻羽见他走路有些摇晃,当即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单是秦漆禾这宛如丢了魂的样子,他就觉得高兴。这才是秦漆禾应该有的下场。没有了他的阻挠,言成碧轻轻松松便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让他晚醒了一会儿,也正是因为这关键的一时半刻,使得他缺席了殿试,与状元之位失之交臂。难受吗?不适应吗?这只是刚开始呢!养尊处优、不知人情冷暖的大少爷,好好享受接下来的贬低和嘲笑吧!秦漆禾压抑着空落落的内心,被槐轻羽扶着,走向前厅。还未走近,便看见了前院的灯火通明。秦漆禾决定分外刺眼。他缓缓朝那片灯火走近,刚一靠近,就听到了一些议论:“啧,听说这中状元的是秦府的二公子,秦首辅新收的义子,很有才能?”“是呀,原本呀,这中状元的应该是大公子,可殿试当日,他不是无故迟到了,还晕倒在宫门口了吗?”“缺席殿试,这可是对圣上的一大蔑视,罪不可赦呀!”“殿试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让圣上降罪的。只是从今以后再想被重用,呵呵……难喽!”“还重用呢!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就晕倒,身子弱得跟杨柳似的,说明心理承受能力极差,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有才。”“说不定又是个纸面书生,只会关起门来考试,不敢面见圣上,这才晕倒的。”“不堪大用,我看啊,以后秦首辅的衣钵,还是得看状元郎和芙蓉才子。”听到这些人的话,秦漆禾心中沉甸甸的,宛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与听到这些人议论产生的愤怒相比,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些人说的一些话戳中了他的痛点。是啊,他缺席了殿试,以后别想在仕途上有一席之地了。秦漆禾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朝着那些说话的人走了过去。他丝毫不给那些人面子,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轻笑道:“几位聊得挺热闹,但是要记住,在人家里做客,太过多嘴多舌不好。”几人闻言,脸色立刻白了起来,连忙堆笑道:“误会,秦公子,误会……”秦漆禾如今虽然缺席了殿试,但好歹还有秦首辅这个大靠山,弄死他们是轻轻松松的事。因为找机会猛踩秦漆禾这种天之骄子太爽,他们才会忘记人多眼杂,多说了几句。但秦漆禾若真追究起来,他们是根本抗衡不了的。秦漆禾冷漠的扫了几人一眼,懒得与这些臭鱼烂虾计较。“小羽,咱们走。”秦漆禾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