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住着一个妖怪,今日的天气实在太好,她就留在屋里晒着太阳,温和柔软的阳光,片片缕缕落在她的身上,耀人的暖意。
“我已经死了吗?”秦登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那妖怪看着窗外,没有看着屋里,没有看着秦登:“我不知道。”
她又重复了一遍。
秦登慢慢走近她:“这画的可不好看,下次别再画了。”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就像以前那些人类,那些被我害死的生命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不要开玩笑。”秦登佯装怒容道:“我特别幸运、幸运得很,在漫长的年岁中,在以后的时间里,都是我会在陪着你,现在的时间还没有过去几个月呢!我要是死了,那岂不是说明我是个骗子?”
“你本来就是喜欢骗人的。”她还是没有转过来。
“不要否定自己,不要厌恶自己,不要让自己走上毁灭的道路,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任何人中伤你、厌恶你,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我越过了世界的沟壑,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我自己。”秦登笑了。
他上前抱住那妖怪,她的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秦登的臂膀,却转而破涕为笑:“嗯!”
“但是呢,还有一件事……”
“嗯?”键山雏疑惑着。
“下次呢,画画当然要找专业的来,这头画的是还行,但是身体不是根本没有画嘛……”秦登吐槽道。
键山雏轻轻敲了他一下:“…我再努力学学吧。”
“好啊,你再努力学学吧。”秦登偷偷笑着,被键山雏敲了三下头。
“你去哪了?我原以为,你真的回不来了。”键山雏突然问他。
话及此处,秦登却叹气道:“在送你们离开后,我见证了一切。”
你见到了什么?
我见到了。
世界在被终结的边缘,但有人救了它。
我见到了世界最终被幸存的模样,见到了一切再次重建的模样。
我见到了很多东西。
秦登笑着说道:“但因为那里没有你,所以我回来了。”
“你在骗人。”键山雏稍作严肃地点了点他的脑袋:“因为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
“很遗憾你变得敏锐了呢……”秦登摊手道。
涉及此事,秦登原本不想多说,但他最终还是说了。
键山雏除去叹气,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端着手上的折纸,又放下,连阳光也变冷了些。
秦登变得安静了,他什么也都不说了。
只是讲完了那个自己的故事,只属于自己的故事,不属于任何人。
枕着窗沿透入的丝丝微光,他们两眼相望彼此,键山雏或许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她说不出口。
秦登或许想找些别的话题,但他没有。
于是,时间就渐渐安静了下去,沉寂了下去,直到太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