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邡随着福贵公公进入了一扇门,门后是白日里见到的圣上
“你来了。”圣上头也不抬,手上处理着公文
慕邡下跪,道:“臣慕邡叩见皇上。”
只听得见一阵笔刷的铿锵有力以及服饰摩擦的声音,慕邡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抬起头。
好半晌,圣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慕邡,我记得你今年似乎二十有五了吧。”
“回圣上,正是,腊月一过就该吃二十六的饭了。”
“如此,你可知罪!”圣上陡然发难。
慕邡惶恐不已,硬着头皮道:“臣……臣知罪。”
“哼。”圣上站起了身,黄袍拂动,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压“阿语小时候体弱,让你教了几天功夫,你倒好,竟胆敢以下犯上!”
慕邡身子一颤,冷汗直冒,道:“末将不敢。”
“不敢?那你倒是说说,今日之事,可是你教唆而为的?”
“末将……末将……”他紧张到不知如何辩解
“阿语的性子我知晓,她认定的事情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若你想要戴罪立功,可应朕一事?”
慕邡微微抬起了一点头,道:“末将自当无所不从。”
“朝中有陈相坐镇,但边关却还差一位得力的主将,陈相举荐一人,朕却十分看好你,你可愿与那人争夺此位,替朕去镇守边关?”
慕邡瞪大了瞳孔,“敢问圣上,举荐的是何人?”
“宋斐。”
慕邡怔怔道“皇后娘娘的内亲?”
圣上不动声色地向他施压,眼里扫过不容易察觉的警示,缓缓道:“此事,朕会暗中助你,你无需担忧,你与宋斐一同前往边关,谁先拿出胜绩谁就是镇远大将军,手握军符。”
慕邡沉着眼思考着,当今皇后是这宋斐的亲姑母,陈相举荐他一来是有拉拢皇后之意,二来确实边关差一名大将,但他此番行迹也未免太过于张扬了,圣上此举定是想要瓦解他的谋算。
“臣……万死不辞。”他简直就是别无选择,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今日若是不应下,恐怕会牵连家父。
听到他的话后,圣上才缓和神色和蔼笑道:“至于,你与阿语一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
慕邡张了张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怅然若失道:“臣谢过圣恩。”
“你下去吧,朕等你好消息。”圣上挥了挥手,福贵出来请慕邡离开
慕邡仿若脚下灌了千斤重,艰难地移动着步子,快要跨过门槛之时陡然转身跪下
“圣上,臣有罪,臣想求陛下成全我与……”他迟疑住,但有更加坚定道“成全我与公主殿下。”
殿内昏暗的灯火下,圣上的一张脸阴晴难定,他的视线落在慕邡身上,没有半点温度道“慕邡,朕不是有求于你,此事也并非你才行,若朕高兴,谁都可以是这未来的镇远大将军,你莫要得寸进尺!”
“你应当明白,我为何会选你,允诺给你兵符之力已经是朕莫大的开恩,你们慕家还想要什么?”
慕邡双肩僵住,怎会不明白,此举一是为了将他调走边关,二是为了分走陈相与皇后的势力,此时万万是不能容许皇家与边关将军扯上半点关联的,圣上要的只是一个棋子,要的是绝对的掌握权。
君子一怒万名臣服,福贵在一侧吓得微微颤抖但还是壮着胆子拉着慕邡“圣上息怒,慕将军只是一时糊涂,慕将军还不谢恩退下,难不成叫慕大人亲自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