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尖隐隐嗅到了些许腥气——贺曙身上的腥味,他受伤了?
“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星黎想要挣开,却被贺曙禁锢地更紧,“即便是我偷了什么,似乎也和贺星使无关。”
贺曙看着眼前那张分外陌生的脸,一点一点地将膏体抹匀,目光冰冷中带着些许嘲讽,“偷窃星族之物,那可是大罪,少主的短刀,祭司的短箫,你的芥子囊中可全都是物证。即便你有桑白榆或是宁哲护着,但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星族也有权处置你。”
他说完,就拎起那枚淡蓝色的芥子囊。
他打开了?
“那是。。。。。。”星黎心头一跳,不对,不可能,故意提起那把短刀,是在诈她,贺曙怀疑了。
他要是真的打开了芥子囊,就可以直接确定她的身份了,怎么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毕竟她的芥子囊中可放了不少东西。
他分明是在猜,猜她的芥子囊中有星赐所赠的那把短刀。
想到这里,星黎的话陡然改口,“我的确和贵族中大祭司有所交情,那把骨箫是她给我代为保管,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还给星使您。至于所谓的少主的短刀,那是什么?欲加之罪么?”
“你说什么?”钳制着星黎的手猛地下滑,落到了星黎的脖颈上。
贺曙瞳孔骤缩,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星黎,有力的大手青筋凸起,隐隐可见肌肉的纹路,空气中的血腥气浓郁了一些,星黎只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下意识地攥住了那只掐着她的大掌,因为蹙眉的缘故,杏眼眯起,隐隐有水光浮动,“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贺曙眼眸冰冷,但是那黑色的瞳孔中似有隐忍的火焰在跳动,牙关紧紧咬紧,但是薄唇却控制不住的抽动,他死死地盯着星黎,似乎是希望对方给出一个答案来。
但是星黎只是轻启唇瓣,不停地喘息,迟迟不曾给出一个答案。
贺曙意识到了什么,将人甩开,话音冰冷,“说。”
星黎下意识地扶住桌沿,不停地喘息,生理的泪水溢在眼角,“她说,你骗了她,她也骗你,两不相欠,缘分已尽,骨箫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贺曙目光颤动,他的胸口止不住地剧烈起伏了起来,身前的桌案被他一把掀翻,“可星赐明明还活着。”
星黎连忙起身,后撤一步。
“星赐明明还活着。不对,像她这么虚伪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在意,即便是觉得两不相欠,也不可能把护身的法器交给别人。”贺曙喃喃,话语错落却又仿佛反应了过来,他敏锐地看向星黎。
“是了,她要真想要再无瓜葛,两不相欠,长长久久地躲着我也就是了,怎么可能交出法器?她可不是会归还甜头的人,当初她差点杀了星赐,不照样宝贝那把破刀吗?你在撒谎。”
星黎下意识地皱眉,柔和不解的神情浮现在脸上,话音温柔,手在空中比划着,“我不知道贺星使在说什么,只不过。。。。。。您说的,是一把大约这么长的,刀鞘上有金色纹路的短刀吗?
我记得她说过,那是她心爱之人与她的定情信物。”
贺曙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喉腔中传来一阵阵的腥甜,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重,身上那些被曜灵刀留下的、尚未愈合的伤口有裂开之势。
他单手攥捂着胸口,紫色的衣料被鲜血洇湿,淡蓝色的芥子囊像是一朵摇摇欲坠的蓝色风铃。
好机会!
星黎的动作比思绪更快,一抹银色的灵力自指尖打出,贺曙猝不及防间被打退几步。
芥子囊被星黎捏在手中,青霜剑被她取出,抵在了贺曙的脖颈处,她刚要说什么,外界就传来一道巨响,一道金芒撞上外界的屏障,焕发出灼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