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忽而又飞扬起细碎的雪花儿,只是没有昨晚的那样盛大。瞧着镜头中的两位璧人,清洁工的眼眶也湿湿的,她把手机重新还了回去,“瞅一瞅,瞧着行不?”真好看呢。阿嬷抓拍的技巧,很到位。刚飘落的小雪落在他们的头发上,陆南风勾起唇,“知知。你说我们像不像,从青丝到华发,匆匆走过了这一生?”“像。”选择在这个日子领证的,其实并不多见。毕竟受天气的原因,雪后又结了冰,地面滑,不太好走。“师傅。”陆南风这一路上都很兴奋,他好容易拦了辆车,“民政局。”“小伙子。”司机显然是个过来人,好心提示道,“带好两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的原件了吗?”“带了。”沈知意应着。简单地两个字,就让陆南风心神荡漾,司机从驾驶镜中看到男人,“小姑娘,看来这小伙子还挺中意你的。”“师傅这是说哪儿的话呀——”沈知意红着脸,“要是不中意,怎么会选择结婚呢?”“你瞧着我嘴笨,不太会说话,我就想表达吧——”司机师傅连声叹气:“你看那小子,熬到今天去领证,肯定喜欢你喜欢得不能自已了。但我没表达好,不会说话,大喜的日子,你们别往心里去!”大概是刚刚话题有些尴尬,后面整个车厢里,三人就没再说话了。通往民政局的路,因为路况原因,变得有些遥远。沈知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这个勇气,亲口对他说出领证的豪言壮语。他舍不得自己失望,她更舍不得他因为自己而难过。陆南风害怕失去,她比谁都清楚。瞧瞧,那么大的男人,竟然因为自己开口说了领证,这半天还处于患得患失的感觉。“知知。”这一路,他都搂着她,“你会后悔吗?”没等她回复,陆南风又道:“你后悔也没有用了。”“与你和好后,我从来都没后悔过。”沈知意坚定道。车窗外的雪花,比刚从小区出来的时,又大了一些。“说起这雪,上一次下这么大,都还是四年前了。”出租车司机一面开口慨叹,一面在方向盘打了个弯儿。视野里的可见度很低。司机开了车灯,对路面上的行人和车辆,也是种警示。民政局外的插曲风轻轻地刮着。男人难以自持地捧起女人的小脸,烙上了自己独家的印记。工作人员看多了领证的情侣,不过在江城冒着大雪来领证的,还真不多见。初雪是个好兆头。照片是现场拍的,留底的复印件也是现场复制的。两位新人,很抢镜头。陆南风与沈知意宣誓完以后,民政局因为下雪,还提供了午餐。吃过饭以后,透过窗外,可以见到雪也停了。江城道路因城市的清洁工的清扫,虽然湿漉漉的,已经没有了坚冰阻挠。今天是这样的一个好日子。分别太久,人总是患得患失。现在沈知意哪怕是极其细小的改变,都让陆南风难以自持。有件事,陆南风一直等着沈知意自己回忆起来。可是他等了许久,偏偏她对过去,只字不提。情到深处,男人哑着嗓子:“知知。你是我的。”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沈知意趴在陆南风的怀里,软糯糯地说:“你的海报被挂在民政局对面,是增加离婚率的吗?”“为什么这么说?”男人脑子的回路,与女人不同。“你现在那么多粉丝,人家本来是逛街的,可能看到你的海报,就跟自己老公离婚了啊。”虽然是有些玩笑的成份,面前倒也真实出现了这么一幕画面。“你整天追星,那陆南风能给你带来什么?你那么爱陆南风,陆南风都跟沈知意离婚了,也没轮到你。”“那又怎么样?我总比你出去找那些野女人强多了啊!”“要不是你精神先出轨,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吗?”男人愤愤不平道,“马上就要待产了,非要跟年轻姑娘一样,跑到荒岛去给陆南风应援。”“陆神都失踪了,我能不去看他吗?”“你是去了?可结果呢?”男人讥笑,“若不是我去抬着你,你都死在荒岛了。你受苦受累的时候,陆南风在哪里?指不定跟人沈知意怎么好呢?追星适可而止,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言语间,男人抬手就开始拽着女人的长发,女人嗷嗷地叫唤着。“秦胜利!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打女人的暴力男,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刘婷婷,有种就去法院,我看法院怎么判决你这条追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