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厉队长。”厉皓南俨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您都审了我一夜了,给个上厕所的机会呗?”厉辞暮嘱咐着秦大宝,继续问李师傅,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消息。等到厉皓南方便完,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边哼着小曲,边悠哉悠哉地洗手时,忽然嗅到了一股血锈的味道,于是寻着气味探去,紧接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因为惊吓过度,话也不成句:“头!”厕所外的厉辞暮,闻声急忙冲进来,厉皓南一头扎进厉辞暮的怀里,嘴里哆嗦着:“哥头”顺着厉皓南所指的方向,厉辞暮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女人,正在望着自己,似乎在倾诉自己生前的冤屈。而此时,秦大宝在男厕的门口已经做好了李师傅的笔录,对着里面说:“厉队。死者被人割去了头颅,暂时还没有找到——”“已经找到了。”厉辞暮单手拎着头颅,拉开了门:“马上交给赶到现场的法医同志,立刻调取嫌疑人的dna信息。”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但是看到女人的头颅,秦大宝还是没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身后的厉皓南断断续续道,“陈岚”“什么?”厉辞暮将女人的头颅,再次放在了厉皓南的面前,“你认识死者?”厉皓南紧绷着脸,哆哆嗦嗦地点着头,“知意爸爸出轨的那个家庭医生。”厉辞暮的目光深邃了许多,越是复杂的案子,对于他来说,越是容易引起自己的兴奋点。另一只没有碰过头颅的手,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脖子,“看来,你跟两个被害的女性,都是认识的关系啊。”秦大宝那边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抱着头颅,一路小跑到法医那里。即便没有光亮,沈知意也觉得此时外面应该是白昼。因为昨夜她刚要从排气扇的窗口逃跑的时候,木桃宛如地狱来的修罗,脸上露出嗜血笑容,她手里拿的菜刀,远比刚刚的匕首大很多,刀刃上滴嗒着血,“沈知意。你不乖哦。”疯子。想来陈岚,应该是遇害了。“木桃。”沈知意举起双手,试图使得木桃重新找回理智,“我刚刚只是觉得有风,太冷了,所以想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堵上排气扇”“哦?”木桃的腔调听不出是不信任还是信任,“是吗?”女人的手里拿着裹布,轻轻地擦去刀刃上的鲜血,然后扔到了沈知意的脚下。“沈知意。”她把菜刀哐当丢在地上,惊得沈知意小脸发白,接着右手打了个响指后,起身给她接了杯热茶,“想活着就乖乖地把它喝下去。”沈知意不知道木桃在茶杯里放了什么,只隐约地记得昏迷前他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而之所以会断定此时是清晨。是因为沈知意感受到了头顶呼啸而过的列车,并清晰地听到了地铁报备的声音。地铁一号线冬天最早发车的时间是六点,从始发站江城机场到港口,需要两个小时。若是在地下通道处,意味着自己可以顺着下水道的通口,爬到地上。奇怪地是这一次,木桃并没有用绳子将自己绑起来,趁着她还熟睡,沈知意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顺着风声,她一路小跑,两边是微弱的光,再快一点,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了。终于到了安全扶梯,沈知意喉咙有股气顺不上来,不行,不能够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她咬着牙,耗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下水道的井盖。大概,人在绝望处,总是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不过一顶,井盖就被顶开了。刚要大声向地面上的人呼叫时,木桃如鬼魅般得声音从下面飘来,“沈知意。我给你过你机会——”沈知意迅速地爬上去,木桃紧跟着出来。奈何昨日未吃饭的她,加上刚刚的逃跑,消耗了大量的气力。木桃很快捉住了沈知意,“我说过,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这里,是江城地铁所到达之处,最远的地方,平均两个小时一个班次。刚才已经过去了一班,若是要求救,只能再拖上个两个小时。“木桃。”这一次,沈知意也不必要再假装。“你杀了两个人,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寒风中,木桃早没了什么发型,她指着自己,“老娘这次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活着。”昨晚被抓的时候,沈知意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言书死前是不是听到了你与姜导的交易?”“或者说陈岚之所以会被你灭口,是不是因为违背了你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