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白无可辩驳,因为闻听语的字字句句全戳到他的心坎。“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分开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可以离开。但那只是暂时的,等那段时间过去,我依然会回来。”闻听语心思通透,想得很清楚。她曾不止一次从邱惠仪口中听她念叨着要回老家的事情。当然,她知道邱惠仪不是喜欢那个偏僻的小地方,而是邱惠仪认为,在那里才不会拖累儿子,那时候郁结在心口的情绪才能真正得到纾解。“你不辞辛苦为阿姨争取来的医疗条件,或许在阿姨心中也是一种负担呢?”“这世界上,唯有人心最不可控。”“明明双方都宁可舍弃自己也要成全对方,一个心甘情愿付出,另一个因为不忍辜负而承担这份情意,却把担忧与不舍都压抑在心底,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成为对方的拖累。”沈落白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曾经因为母亲的病而把母亲接到身边,之后一直为此奔波,好像从一开始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孝顺母亲。或许,他该试试另一种方式……-在闻听语的帮助下,他们找到合适的个人护理师。有些人不愿意去乡下,有些人为了生活,还是因为那高昂的护理费签订合约,去乡下照顾人。邱惠仪出院那天,心情格外的明朗。得知要回老家,她是最开心的那个人。沈落白跟闻听语一起送她回去,当初政府-重新为他们搭建的房屋已经修好,距离闻听语外公外婆家也不是很远。邱惠仪站在家门口,直接“撵”他们回城市里,“你们回去吧,回去,我以后住在这里,我高兴!”邱惠仪是真的高兴,她虽然舍不得儿子,可她更喜欢儿子能够随心所欲的追求自己的幸福。闻听语跟沈落白走之前去看望外公外婆,两个老人才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两个老人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世面大风大浪,但好在生活安宁幸福。如今他们的晚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们也都表示祝福。“不过你爸爸那边……”老人也了解女婿的脾性,恐怕不太好过。闻听语反倒安慰起他们来,“没事的,我们会找合适的时间再告诉他。”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闻斌自然会同意。回到市内,沈落白先送闻听语回家。担心闻听语饿着,两人在楼下的超市选购了新鲜的食材,有商有量的讨论着等会儿要做的晚餐。“我不挑,什么都可以。”闻听语表现得很佛系。沈落白推着推车直奔荤菜区域,“买点肉。”东西准备好,回到家里还得自己动手,闻听语选择打下手。她问沈落白,“你觉得,你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我。”男人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状态,且一点都不谦虚。闻听语关掉水龙头,把洗干净的盘子递给他,随口聊起曾经的事,“大学那几年我可是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的。”上学的时候住在寝室,前几年没回来就在外面租房,兼职赚钱。在外面吃一顿饭太贵,还是得自己在家里做,这样慢慢的把厨艺练起来。不过,从小就学会做饭的沈落白拥有的经验比她多得多,那厨艺不是吹的,闻听语自叹不如。吃饭洗碗,两人分工合作,缓慢的日常生活节奏给他们造成了一种住在一起很久的错觉。闻听语将最后一个碗碟放进碗柜,因为之前重叠太高,她踮了踮脚,沈落白从她身后,手臂越过她,取走那个碗碟放在最上层。闻听语转身,从视觉效果来看,她整个人都被沈落白拥在怀中。第一反应是退出去,可她正要行动时,又突然改变主意。她斜睨了眼后方,双臂从沈落白腰间擦过,身体推着他向前。沈落白顺势往后推了几步。背后是洗手池,闻听语压过去的时候,沈落白背部撞到洗手台。没有撞疼,只是刚好挨近。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服紧密相贴,让他们都回忆起那个令人难忘的暑假。纵-欲、欢愉。可他们现在……“我要洗手。”“帮你。”两只手分别抓住横在腰间的手臂,绕到身前,再拉着她的手掌送至水龙头下,按压开关,温热的水流缓缓落下。捉着她的两只手掌用水打湿,挤出洗手液抹除泡沫,十指交错,从手心换到手背,将整套六步洗手法的过程演示了一遍。当真是沈落白在帮她洗手,细致清洁到手指间的每个角落。最后,闻听语举起双手,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