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止好像很有兴致,他的眼还在笑,他目光向下,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这里像是他仲夏夜的后花园,是他的私有领地,他可以任意采撷这里的红玫瑰。
见她闭口,缄默不言。
闻淮止下颌肌肉像水波般温和地舒展了开,他高贵的面部展现出了被取悦的神情。
他再度低下头,仿佛要同她耳语些什么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情话,声音都变得深情了起来,就连口中散落在她耳朵上的气息也带着喝过酒般的温热。
“乖。”
他用手宠溺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很轻很轻,可姜茶茶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起鸡皮疙瘩。
靠得太近了,他冷白的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丝,仿佛是被此间的幽香迷住了,故意在此停留。
他垂着眼睑,深情地注视着她珍珠般莹白的耳垂。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他的长目又微笑了起来,笑是温温柔柔的,可声音却透着冷。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说完,他嫌弃地松开了手,那张脸在夜里高贵地抬起,骄矜得像池边的水仙花。
好像碰她一下头发都觉得脏。
窗台后,站着的少女好像被他的所作所为激怒到了,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那会长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背对着窗台,看着天空的闻淮止只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阵脚步声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接着啪地一声。
门被她甩上了。
少女用力甩门所带来的风好像一路吹到了阳台,吹到了他的身上。
闻淮止的背影僵硬住了。
可是又像秋天湖面上的水纹,轻微荡漾过后,便消失得没影,水面如同镜子一般平静,而闻淮止的心思就如同死寂的湖水一般隐蔽。
她走之后,外边有只鸟儿尖叫后在对面教学楼的顶楼落下,阳台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冰冷寂寞。
男人的手搭在护栏上,似乎是他汲取了护栏的温度,最后上面的铁带有人体的温暖,而他的掌心残留一片荒芜的冰凉。
许久之后,搭在护栏上的手离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安静无言地来到了窗台前。
停电的夜晚,他看到的像视力减退后的世界,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里面空荡荡的风声。
闻淮止像失去了阳光和水分的树,沉默地站在窗台,金丝眼镜下那张脸周正斯文,目光却阴沉得带了点糜丽的颓气。
借着身后的月光,他看到了放在窗台上的一个酒红色水杯。水杯的女主人已经恼羞成怒地离开了。它复古的颜色,光滑的质地,里头的茶水已经凉了,它独自待在窗台上,连周围的氛围都是空落落的。
闻淮止的目光缓缓下移。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水杯边缘落下的一个浅浅的口红印。
他似乎能想到水杯的主人是如何垂着浓密柔软的睫毛喝着水的,花瓣般红艳的唇又是如何轻轻贴在杯口上,然后一点一点喝着里面的茶水。
恍惚间,少女突然间掀开眼帘,冲着他调皮又挑衅地一笑,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狡黠漂亮的眸光。
闻淮止狠狠地皱紧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