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军您没觉得奇怪吗?老侯爷在盛京当中直接面对文和帝,事发之后他应当是一直提防着文和帝,可为什么出事了他会反应这么慢。”
天行将军道:“文和帝想要剪除老侯爷的势力,自然要先对他手下的人下手。”
“是吗?”涂希希似乎不接受这样的说辞,“那文和帝为何如此精准地抓了我爹这几个对内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天行将军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尖锐,这时候反应过来她开口的那一刻自己就入了她的套了,心底恼怒,面上却是极力压着那股怒意。
“那就要问老侯爷了。许是他故意的。”
涂希希回头看向傅长熙,问:“小侯爷怎么想的呢。”
傅长熙面色铁青。
“……当真是好一出祸水东引,栽赃嫁祸啊。”他家老头虽然在权势争斗上胆小怕事,可对自己手下人那是一等一的好。傅长熙从前不解,以为老头只是多管闲事。
现在看来,老头是在倾尽全力保全那些被他错误的决定牵连的无辜之人。
生怕再被这帮真正有造反意图的人再拿来当垫脚石。
划清界线
依照以往的惯例,这要是对薄公堂的时候,只需要一个证人,老侯爷背了这么多的锅就可以轻松卸下了。
可偏偏,这真相揭开之时,恰好是天行将军占据了主导优势的时候。
涂希希明面上是在给自家爹当年的冤案寻找答案,可实际上又像是把自己直接推进了傅长熙的阵营当中。
傅长熙却很明白,她只是想要一个她爹那起冤案背后的真相。此时此刻,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真正的意图。
而他也必须有所回报她——这仇他也一并扛了。
这两方阵营在傅长熙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清晰地划出了分明的界限。
天行身上已经有秦先泰身死这一桩案子,对他来说再来一点无伤大雅的陈年旧案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深吸了口气,像刚刚回想起来似的,说:“不愧是漳州卫希啊,你若是没有提起来,我都快忘记自己做过这么些事了。”
他故意迟疑了一会,回忆似的喃喃道:“啊对,当时可是真危险啊。老侯爷在大盛德高望重,长亭侯的声望文和帝都不敢轻易乱动。……要动,可不是要找些实质性的证据么?宴席都没完呢,我们就有人凭白无故就不见踪影了。”
他定睛看向傅长熙道:“到现在都没找到人。这尸骨无存的账,小侯爷觉得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涂希希沉下脸。
天行转向了她。
“应该算在你头上啊,卫希。是你,让我们整个计划泡了汤。连带这么多人性命。”
涂希希往前一步,想要理论。
傅长熙按住她,嗤笑道:“贼喊捉贼吗?这招我也会。你们制定那么大风险的计划,就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文和帝反应再快,抓到的也只是你们事先准备好的弃子。否则你们怎么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简直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