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嗯嗯嗯地点头,接了殊途的话,说:“小侯爷说他跟着杨大人一起先行回盛京。殊途哥哥先跟着我们走。他还说,希望姐姐别进盛京了,楚州过境之后,就往漳州去,减少变数。”
涂希希听得懂,也觉得这就是最快最好的安排。可心底总有种又被泼了一盆凉水的感觉。
明摆着先前他和自己说那番热切的话和他实际上做着的迫不及待地先走一步完全是割裂开来的。
怕她纠缠,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
可仔细一想,好像面对她的时候,傅长熙也说过让她最好待在漳州,不要再回盛京那样的话。
原来重点不是自己对他有多重要,而是让她离他远远的?
殊途看着她的脸色,生出了一点熟悉的记忆——当年他们离开漳州的时候,她也曾陷入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当时她的脸色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苍白得整个人都透明了,就像是把自己一切都否定了一样。
殊途记得因为涂希希的不正常情绪造成了她身体急剧恶化,导致他们从漳州到盛京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涂希希恢复一点人气是在半年之后。
“你……”他有些心惊胆战的往前迈出一步,想朝她说点什么。
涂希希却马上深吸了口气,喃喃地说:“为什么不直说呢,我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啊。”
殊途皱眉,扭头看向流星。
“傅长熙在搞什么?”
流星诧异地看着涂希希,好一会才说:“啊,对了。还有一封信,给殊途哥的。”
他下意识要递给涂希希,殊途却抢先了一步,夺走了他交给的信件。
他打开第一眼便看到了第一句话——我没有骗她。
殊途一口气提了上来,又马上落了下去。
傅长熙接下来说的事情,超出了殊途所掌握的信息。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先不要告诉她。秦茂和明远留在这里,他们要从天行手中接手西南驻军。西南驻军不会是我们最先要处理的势力。但是天行背后有人指使,这是可以确定之事。根据我对长亭军旧部的了解,能够指使得了天行这样的人,必定和长亭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现在怀疑的最有可能的人选,只有一个。”
“倘若真是他,那就是我的家事。长亭侯系太多的人都被圈进来了。你和你姐姐如果在盛京,那么也无法避免会牵进其中,所以我希望她不要出现在盛京。最好永远都不要被卷进来。殊途你是最冷静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若我爹娘的案子也只是一桩家事,那你姐姐就不用帮我了,我自己解决就好。涂氏夫妇,我会尽全力保全他们。”
殊途深吸了口气,缓缓得合上了手中的信。
傅长熙说那番话的意思,这封信全都解释了。
傅长熙怀疑背后指使天行的是长亭侯系之人。这个人并没有将自己身份暴露给天行,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暗中,悄悄地不为人所知地排布着一切。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手中掌握了所有长亭派系的人。
大盛因为朝中奉行文治,武官根本不可能分出各种派系,为了生存,几乎所有武官都会集中在长亭派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