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熙往宫内望过去一眼,道:“刚让公公传了话呢,等等?”
东宫护卫一时间有些为难,低声道:“您先去见见殿下,我等替您在此候着,若是圣上召了,我便立刻唤您。如何?”
这是非要他去的意思了。
傅长熙知道朱沥的脾气,想了想摇头道:“我这回来还没见圣上呢,倒是先去见太子了,不妥当。”
护卫无奈,正要说话,却听傅长熙说:“你带我的话回去。就说小侯爷让殿下不要急,稍稍沉住气。”
护卫见他姿态坚决,便退了。
文和帝倒也没让傅长熙等,东宫护卫刚走,进去禀报的公公便小跑地回来了。
“小侯爷久等了,陛下让您快些进去,正等着您呢。”
傅长熙莞尔,这口气,看来他没去东宫做对了。
文和帝这会正在御书房,傅长熙跟着进去,见杨天颖也在。
他先给文和帝行了礼。杨天颖便见缝插针地朝他垂头:“小侯爷,久见。”
傅长熙颔首。
“不久。这刚过三天又碰面了。一点新鲜感都无。”
文和帝指了下两人,说:“都消停些,让你们来这不是听你们吵嘴。乾阳,子荆大致已经将西南那边的情况都同朕说了。朕一直在等着你来同朕说说西南的情况……等了你三天了。”
傅长熙道:“有些事想确认一下,才能如实同陛下言说。”
文和帝没半点犹豫,道:“当年那场犒赏宴的事?”
傅长熙略微顿了下,随即笑了笑,心道,当真是等着他呢。
杨天颖对犒赏宴只听杨明慧提过,文武之间隔天谴,文和帝不喜文臣过问武官之事,谁能想今日竟然在他面前说起来了,当即诧异地看了一眼傅长熙。
傅长熙见文和帝没有避开杨天颖的意思,心想果真就如同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文和帝要用杨天颖了。
他深吸了口气,颇有些艰难地咬文嚼字,说:“都是为大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功臣,又是微臣的长辈,怎能不慎重。”
一句慎重让这一趟面圣陡然沉重了许多,文和帝知道他的用意……然而这用意似乎不太合他的意了。
文和帝点头,口气却很是不善,说:“慎重是应当,不过当以大局为重。功臣又如何,一念之差做错了事,该付之责,也半分不能少。”
傅长熙抿了抿嘴,低声问:“陛下训得是。只是微臣斗胆想问陛下,倘若陛下之错,冤枉了功臣呢,又当如何?”
文和帝面上的威仪顿时一收,他往杨天颖那边看了一眼,喃喃道:“乾阳……你该不会真想要替卫家翻案吧。”
傅长熙立即低下头,却没有跪下去。他在心底不由得想着——文和帝到底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