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当然不知道,他只是蹲墙头听了个墙根而已。
“我听他们说他们和别庄里的人签了卖身契,就一直跟着他们到处搬家。”
涂希希确实听说过殷家在很早以前是走商,后来应该是和红夫人接收了殷家之后,殷家才在盛京稳定下来。
思及此,涂希希忽然思绪一顿——对了,早先她和傅长熙都认为殷家忽然放弃盛京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生活不太寻常。可要是殷家原本就不是做稳定生意的呢?那长时间在盛京才不对劲。
而现在他们长时间躲在漳州也不对劲。
“流星,”她低声问,“倘若你是殷家的人,你前半辈子一直都是做四处走动的生意,会有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不走了?”
流星想也没想,说:“不想走了?”
涂希希摇头:“做生意是为了维持生计,那是养一家老小的必须要做的事。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流星又认真想了一会。
“那就是走不了了呗。”
还是没说到点子上,涂希希沉思。
假如当年殷家留在盛京是因为红夫人,那么这么多年留在漳州,肯定还有其他因素——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因素和邹家那位老太爷有关系。
殷家若还是红夫人所掌控,那相当于红夫人和邹启明也有关系。
江行当年真的将信给了邹启明保管?或者给的是后来掌控殷家的人?
“流星,你不是想再去一次别庄吗?”涂希希说,“明晚去,带上我。”
她至今记得红夫人身亡的一些细节,当年她年纪尚小,又因为文和帝的插手没将真相查明。
现在仔细回头再想想,也许真相和父亲为何认罪有关。
第二天,涂希希又去拜访了一次邹远。去过别庄一趟的邹远看上去比昨日见她的时候要沉稳许多,仿佛所有心思都沉了下去,看上去比昨天还问不出话来的模样。涂希希心知肚明,只寥寥讲了几句客套话,便起身要走。
邹远却在这个时候喊出了她。
“大人留步。”
涂希希很意外,回头诧异地看他。
邹远敲了下桌子,示意她坐下去,低声无奈道:“大人来了几次了,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您是有要事。”
涂希希点头。
邹远低声道:“实不相瞒,昨夜我去见了我父亲,他一贯意识糊涂,昨日我在他面前提到了您几次来找我的事,他忽然有了反应,问我一句是来要东西的,还是来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