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匹夫,不如妇人!”
说这话的是王知慎的亲传弟子,彼时不过二十岁的杨娥。
“北狄虎狼之国,在边关烧杀抢掠烹食幼儿,无恶不作,北疆十年无宁日。尔等七尺男儿,未杀一贼而降,诸位可知,大敌当前,乐琅满城百姓无一退却?老弱携家带口扛起刀锄斧棒,妇人脱下荆钗布裙披上寿衣,指天誓地,宁死不做狗辈!”
“满朝匹夫,不如妇人!”
怒音方落,百官发难,徐御章持笏怒言以对:“若光凭嘴上功夫便能击退刺惕,老臣实在比不过杨校尉!放眼大晟,何人能与刺惕铁骑一战?”
“臣能。”
王知慎上前一步,挡在杨娥身前,“臣愿率三军,誓死守卫京城!”
刺惕军兵力是大晟的五倍,王知慎率军死守乐琅,杨娥率骠骑营以一当十,万军从中斩下北狄军先锋人头。
乐琅一战,王杨二人封侯拜将,徐御章也因为那一番退缩之言,被钉在耻辱柱上数十年之久。
徐御章的脸已经变得扭曲,再没了来时的冷静,恶狠狠道:“公子奚提此二人无非是想激怒老臣,可公子别忘了,如今南楚已属于我大晟领土,推行汉制不过时间问题,这些妖书公子现在不愿交出,将来总要交出来的。”
“徐大人所言甚是。”公子奚并不动怒,将厚厚一沓卷宗拿在手中扬了扬,“不过,你们晟国官员现在正自顾不暇,推行汉制一事,大约只能靠后了。”
“你——”
“启禀公子,晟使们已在殿外等候,求见公子。”
宫人打断剑拔弩张的两人,乌椤奚道:“徐大人请回。”
徐御章冷哼一声,甩袖离开,走至殿外,迎面与沈黛撞了个正着。
他停住脚步,上下打量此人,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黛平静看向他。
“见过徐大人。”她礼数周全,低下头,藏起眸中冷冽之气。
她不会忘记老师和师祖是怎么被此人害死的。
因方才与乌椤奚闹得不甚愉快,徐御章并未多想,匆匆离去。沈黛胸口起伏,努力压下心绪,转向宫人,请见乌椤奚。
此次她一大早便来,不给对方不见自己的理由,然而,却得到了与昨日一样的答复。
沈黛平静道:“敢问将军,奚公子独独不见我,是否已知晓在下所求。”
对于她的话,罗察似乎也并不意外,“宋画师,公子他知道您想要什么,他说了,您若想带走那样东西,需要拿东西交换。”
“奚公子拥一国之富,在下不过是卖画为生的书生,不知公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用不了多久,宋画师自会知晓。”
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罗察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沈黛眉头蹙起。
故弄玄虚,这是她对公子奚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