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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林舒和许诗嘉扶着,魏雪恐怕会直接瘫软在地上。
她的脸上是未干的泪痕,面容苍白,脸颊因为张简易的两个耳光而微微红肿,周围的人群投来或同情或猎奇的目光,但魏雪都已经顾不上了。
“怎么办?林律师,我怎么办?”
短短片刻,魏雪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怀孕的喜悦,就犹如被打回地狱,脸上是惶恐和绝望。
“小三肚子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办……”魏雪哽咽道,“我这个孩子甚至没过三个月的危险期,我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魏雪的眼眶里含着泪:“何况她怀的确定是个儿子,但我这孩子还不知道性别,我公婆家不想要女孩儿,只想添丁,说这才是香火……”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简易情感的天平明显早就彻底偏向了周欣。
他不仅没给魏雪说出自己怀孕的机会,甚至直接误解了她出现在B超室是因为跟踪了周欣。
但凡对魏雪还有一丝感情,也应当关心她出现在医院B超室门口,是不是自己身体不适,但张简易的情绪里只有对魏雪的猜忌和敌视,认为她一切行为都是要与自己作对,都是早有预谋要迫害周欣。
如今摆在魏雪面前的,是心意已决出轨的丈夫,已经怀孕将先一步生产的小三,被转移的婚内财产,不可能再办的酒席,无法再收到的剩下十二万彩礼,以及到时候会因此对她横眉冷对没有好脸色的娘家……
最棘手的,还有肚子里一个刚刚怀上的孩子。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人群里有人拿手机拍下了视频,待会我去联系对方,要一下视频原件,这至少可以证明张简易出轨。”许诗嘉显然非常同情魏雪,尽力想帮忙,“如果你要离婚的话,这部分可以作为证据提交,但当前的法律,并不会因为对方出轨在财产分割时少分给对方,尤其如果对方已经着手转移婚内财产一段时间,可能在财产线索取证上,也会陷入困境,即便案子遇到法官比较同情你,酌情判决因为你是无过错方而多分你财产,也面临无法执行。”
林舒轻拍着魏雪的背,试图让她舒缓情绪:“你先冷静下来,身体要紧,具体怎么做,再慢慢想,不急于一时。如果离婚,还是可以走法律援助由我们代理,如果决定不离婚,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只是你需要想清楚,包括这个孩子的去留。”
魏雪毕竟只有二十多岁,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只觉得是灭顶之灾,一时之间六神无主,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妈妈:“我……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林舒和许诗嘉都不放心她,于是便仍旧陪在她的身边。
电话接通的挺快,但不等魏雪委屈地说出自己的遭遇,电话那端就传来了一个没好气粗噶的女声——
“怎么?想起来给娘家打电话了?一嫁人就翅膀长硬了!说好的要赞助弟弟结婚全忘了!自己的男人都搞不定!十二万彩礼说没就没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魏雪的妈妈嗓门奇大,没给魏雪开口地机会,就劈头盖脸骂了一堆。
林舒和许诗嘉站的不远,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一刻的魏雪已经顾不上没面子和羞耻了,即便她的妈妈只在责怪她,孤立无援的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她。
她没有别人能依靠了。
等哭着讲完了自己的遭遇,魏雪的妈妈却不是先行安慰女儿,而是来了劲——
“你怀孕了?那太好了!”
“孩子生不生?当然要生!”
“生下来,不管怎么样,你是他孩子的妈,万一是个儿子,他们张家我不信不给钱!你到时候带着他的儿子,让他付抚养费,他想离婚也行,离婚就把之前说好的彩礼给了,离完婚后头你也可以因为孩子问他要钱!”
只是面对自己妈妈的鼓动,魏雪还是迟疑:“妈,那你能帮我一起带孩子吗?我要是离婚了,能住回家吗?”
结果一到具体的事儿,魏雪的妈妈就不行了:“那怎么行?”
她大嗓门道:“你弟马上也要结婚,回头马上也要有孩子,我怎么的不能放着儿子的孩子不带,去带女儿的孩子吧?你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何况你养的是张家的孩子,他们家得掏钱养着你!你弟生的才是我们家的孩子,我这个做奶奶的当然得带!”
“照我说,你就生下孩子,死不离婚,让他那小三闹去,只要你不离婚,你才是正宫,小三就是个偏房!张简易想离婚,那就拿钱出来求你!”
……
被自己妈又数落了一顿后,魏雪才表情恍惚地挂了电话。
她抬头看向林舒和许诗嘉,讷讷道:“我妈叫我生下孩子,先别离婚……”魏雪看起来很无助,“但如果张简易一定要离怎么办……”
“法律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和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所以这个期间张简易没有办法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