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迟到也就算了,每次放学,我刚想和同学出去玩,你就把我的行踪卖给我爸请的保镖。”
“走学校正门被抓我也认了,我翻墙出去也被抓,每次被抓现场,我总能找到你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像是犯罪分子重回案发地回味犯案的快感一样,实话说,挺变态的。”
怎么都记着呢……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记这些事干什么……说实话,自己这个“犯罪分子”都快忘了……
“……”被许诗嘉死死盯着,林舒难得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她试图转移话题,“当初我也是年轻不懂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说实话很多事我都忘了……”
结果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许诗嘉更阴阳怪气上了:“你年轻忘性大,不过你忘了吗?我可是休学了五年。可能是比你老五岁的缘故吧,已经不年轻很懂事了,人年纪一大吧,很多记忆反而记得更清楚,所以我对高一的事记得至今都一清二楚。”
林舒急中生智:“人的记忆力有限,应该把记忆容量给到更珍贵的事情上,你高中不是还有个初恋吗?就你朋友说的什么表白墙上你还去表白了的,你应该多回忆回忆这种,青葱时光不再来,就算再谈一百次恋爱,当初第一份感情的懵懂和单纯是没法复制的……”
“恋爱?”可惜许诗嘉提起恋爱,脸色更阴沉了,“我恋到什么爱了?”
“人家高中三年,至少能谈个青春懵懂的恋爱,我呢?我连课后活动时间都没有,都被你卖了,一下课就被抓回家,馄饨都恨不得不给我时间吃,我用什么时间和人谈恋爱?”
林舒疯狂暗示道:“你不是有个初恋吗?”
“初恋?就那个恋都没恋上的,也能叫初恋?”许诗嘉表情古怪,语气嘲讽,“我但凡高中三年能谈个正常的恋爱,我至于栽那女的手里被那女的骗吗?”
哦对,是那个骗了他初夜但没给他初恋的女人……
林舒对这段故事尚有印象。
许诗嘉没把话说全,但眼神里谴责的意味已经传递出了他想表达的一切——这还不是拜你林舒所赐?!
“现在是休息日,我就不叫你老板了。”许诗嘉露齿一笑,在林舒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颀长的身形走近林舒,弯下腰,恶作剧一样凑在林舒的耳边,低声一字一顿道,“硬要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找你索赔呀,学——姐——”
那种温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在林舒的耳畔,许诗嘉把“学姐”两个字故意拖长了音调,尾音里带了种意味复杂的缱绻,显得不怀好意,林舒毫无防备之下几乎下意识想逃跑。
许诗嘉离她太近了,完全超过了安全距离。
林舒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那晚醉酒后许诗嘉的那个吻,她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脸色潮红而戒备地拉开和许诗嘉的物理距离。
林舒承认自己高三时是对许诗嘉有一点针对,但他高中三年没恋爱成功,这也要赖给她?
“许诗嘉,平心而论,我和你才同校一年,就算你高一时一直被我卖行踪,我高三毕业后,你剩下两年都没我什么事,你不能去恋爱吗?”
“就算索赔,我也最多对你高一没谈到恋爱负责,你高二高三没谈到,难道还要让我赔?你这不是无理取闹扩大损失吗?你也是学法律的,不知道当事人对自己扩大的损失是要自行负担的?”
林舒点到为止,但话里的潜台词也很明确——
你后面两年没谈成恋爱,那就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我扩大损失?!”许诗嘉果然不承认,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林舒,一字一顿道,“你盯我盯的我都PTSD了,还不是你的错?我明确告诉你林舒,我高中三年没法恋爱,甚至到大学里都没法恋爱,这确确实实都是你的错。”
他如此言之凿凿,林舒倒有些心虚了。
荣市三中因为是重点中学,学习压力大,每年都有不少学生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转学,许诗嘉这么说,难道他喜欢的那个初恋高二开始就转学了?以至于许诗嘉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高一一年?
如果是那样……
就难怪他都怪到林舒头上了……
想想许诗嘉曾说过,他的初恋没恋上,但初夜却没了,如今再结合他此刻的控诉……
不过,怎么连大学没能恋爱都要怪到林舒头上?
他自己跨不过初恋初夜的心理阴影这和林舒有什么关系呢?
但提起这事,林舒也好奇起来:“你表白墙事件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这次换许诗嘉移开视线了,他清了清嗓子,终于不再纠缠让林舒赔偿的话题,径自主动转移了话题——
“辉哥今天真是大出风头,看他如今这么意气风发,真是替他高兴。”
林舒和许诗嘉之间的孽缘可不是什么大型认亲现场。
许诗嘉都无心恋战,林舒就更巴不得赶紧换话题了。
“我也很为旭辉高兴。”说起刘旭辉,林舒倒也真心实意,“我在等的一直是这一刻。”
“虽然别人可能不信,但比起我自己站在灯光下,我更希望看到我团队的成员们能站到那个位置,能得到这样的认同和赞美。”
林舒这番话果然让许诗嘉投来了“真的假的”略带怀疑的眼神。
林舒也没气恼,她淡淡道:“我知道听起来是有点天真,毕竟这不像是一个合伙人应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