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一连抬起眼,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少,法令纹徒增了一层肃穆,尤其在这种不惑之年后的人生中。“你的嫌疑从来没有被洗清过,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
池田靖明白的他的意思,“是,我很感谢组织对我的照顾。”她啪的把文件一合,眼底寒如冰霜,“我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池田靖就这样很别扭的恢复了职位,但因为一二·二三行动后续追查到的那段录像,市局的警员或多或少得知了此事,再加上网上的讨伐声愈重,池田靖的处境似乎很难。
“唔,”裘梧吸溜着面,“省厅进行的后续审问,大部分都是瘾君子,身上没有什么黑历史的农村人,关戒毒所了;还有抓捕到的头目,身上一查都是十几条人命的,法院判决都下来了,基本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段录像。
因为在审问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舍也丽的身世,哪怕是陈三也只是知道她是缅甸人,之前金三角的东家给过来的,平时就是金三角和陈村的纽带。至于录像中提到的三年前的行动内容,没有人知道。
而唯二知道的、出现在视频里的人,一个死了,一个组织已经审了三年无果。
而连带着这一切的东窗事发,池田靖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近日无事,大不了就是街头小混混抢劫或者晚上酒吧闹事,白天大家都是在办公室里坐着。澹台禾摇着椅子,斟酌再三开口:“所以,那个,池副,你真的是……”
池田靖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无聊的拿着勘检部副主任老洪的《刑侦心理分析·案例》翻着,闻言回首一笑:“怎么?”
澹台禾倒是不敢问了,任盛华嚅嗫开口:“你真的是当初参加过了缉毒行动的一线警员?还是那种中央直隶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池田靖笑道,靠在椅背上,随手夹了个书页,“反正都过去了,那些陈年烂芝麻谷子的破事儿能说几十载。”
于是他们也就不再问了。池田靖并不关心别人对她的看法,倒是裘梧把帝都发过来的文件资料传给了她:“之前一直涉及到的蒋欣欣碎尸案里牵扯出的那种烟制毒品的成分有所进展,还有就是这次一二·二三行动的缴获里也有对应。”
池田靖转过身看着电脑,“任哥,昨晚上在会水区喝了酒闹事的那个醒了没?”她一边快速阅览,问。
“醒了,在审讯室里哭呢。”任盛华翘着二郎腿,“屁大的小孩儿,之前连警察局都没来过,醒了之后没吓死。”
池田靖眼珠子转着,淡淡的应了一声。“叫二队那几个新来的过去,挖挖他的底子,”她说,一面去翻档案记录,“打个赌,会水那边有卖淫组织。”
澹台禾闻言笑了,“你就真的敢把这孩子交给那帮小孩儿啊,”他说,“直接申报得了。”
“那总得历练历练,上回李里里的表现纯属侥幸。”池田靖毫不客气的回怼,虽然一队的支队长和副队性格迥异,但都是高标准严要求的货,“他们总得经历,老余把他们惯的太坏了。”
澹台禾打了个响指,出去了;任盛华转过头问:“看出什么了吗?”
“这个的成瘾性不大……?”池田靖点着屏幕上的化学分析资料,密密麻麻的公式和专有名词晦涩难懂,“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这个纯度能提到这种地步的基本上都快他妈致死了。”
“成瘾性不大,但是一旦成瘾几乎没有抵抗力。”任盛华回答,“张昊还关在戒毒所呢。”
池田靖经他这么一点才想到这孩子:“怎么样?”
任盛华神色凝重:“不行——几乎佐证了资料上的表现,不是传统的犯毒瘾的表象,神智清醒,不会自残,但是短期内爆发体力进行社会性伤害。常见的戒毒疗程在他这里根本不起作用。”
池田靖沉吟片刻:“那范莉呢?”
任盛华:“她没有张昊吸得久,几乎没有成瘾,在戒毒所呆的还算老实,几乎不发病,即使发病也可以靠自己意志顶过去。”
是的,那通电话下的上井祇还没有做出三年前的“靖渊”,而在陈村这个与shang纠葛不清的地方也是他的众多原料加工场之一。
她还记得自己这一几乎天才的创意被提出并且成功付至行动后带来的罪恶,上井祇头一次以激动的模样示人,毫不吝啬的夸赞她为“tài1”,声称一个二十年前几乎失传的宝贝被她重现于世。
那一年,“沉渊”的黑股市暴涨,用着“靖渊”和“nguyenaya”作为砝码,一度占据全球经济10多的占比,甚至挤兑走了一些濒临破产的国家的官方股市,nguyenaya成为多少东亚南美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她靠着这个获取了上井祇的信任,或许是吧,或许是因为别的,但是当自己知道让竺叔叔和年阿姨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销毁的东西被她再一次捧进世界,池田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7年,她不敢去烈士林园或者公墓,那里对于她来说是比金三角更压抑的地方。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响起,震断了池田靖的思绪。看见来人是文景人,她刚想开口骂一队的门本来就不好使别他妈踹了,看着对方神色凝重,冬日里额前冒着细汗。
“商局让你和老竹过去开会,”他看着因为响动出来的竹昱,说,“临时会议,5分钟后开始,谁都不准请假迟到!”
竹昱微微蹙眉,抬脚往外赶:“怎么了?”
池田靖刚往嘴里塞了颗棒棒糖,就听见文景人说:“wu集团现执行人邬敬清的女儿邬盎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