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华人民共和国二级警督,帝都刑侦支队队长池知嫝同志,因参与八〇〇一行动决策失误,导致行动未能圆满完成,战友因此殉职,给予撤职处理。
尽管冰冷的条例审判的没有一点问题,但池知嫝忍受的屈辱和重担是无人比拟的。二十年如一日,只有她做到了。
池田靖大闹过,似乎那些没有经历过血肉折磨的高高在上的领导干部可以轻易划定他们的功过,只有设身处地过才能懂得。
她只是熬了三年。
反而池知嫝释然的多,拍拍屁股笑着调侃一句池厉锋以后蹭你家饭,脱下一身从未多穿的警服潇洒而去。
“还气呢?”柏澄看着她这样儿,问。
池田靖鼻间呼出热气,“能不气吗?”她说,看着他,“您不气吗?”
池厉锋把茶冲好,“你姑自己选择的路。”他递给池田靖一杯,敲敲桌子叫人坐好喝茶,“况且人家都没有多说什么,你急什么?”
池田靖直起身子:“老池同志,康姨经历了什么,难道——”
“她本身就爱自由。”
池厉锋打断她,沉声说:“你和你姑很像,但是也不一样。”
池田靖一挑眉。
“你俩一样的天赋异禀。”柏澄接话解释,“你以为,为什么当初上井祗会看上你?换句话说,为什么上井祗依赖的人除了你,还有知嫝?”
池田靖的心忽然被一点,那种不可遏制的预料感袭来。
“可是你终究是有人可以栓住的。”柏澄拿起茶杯,细细的品着去年的龙井,微微皱眉,“竹昱打了把好锁,拴住了你肆意妄为的一面。”
池田靖看着面前澄澈平静的茶面,咬紧了后槽牙。
“知嫝不同。”柏澄的语气说不上什么神情,平淡的陈述,“她本身就是自由的,没有桎梏可以囚禁她。”
在场的四人,只有池田靖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长辈年少时的那场坎坷,也自然理解不了太深,这句话的含义。
池知嫝是澜沧江上遨扬的隼,是青藏高原上盘旋的鹰,无数训鹰人青睐,可高岭之花无人能及。
池厉锋乜了她一眼:“侄女像姑,你以为呢。”
只有这三个老人才知道,当初池知嫝潜入金三角卧底,被上官桀和上井祗看上,夺取信任;也知道,即使池知嫝借口年老无用躲回大陆,也依旧被苟延残喘的上井祗念叨了多少年。
她和池田靖一样是一把利刃。
杀人的快刀,看为谁所用。
“那……”池田靖终于说话,“您就不担心?”
曾经的池田靖也一度追求极致的自由,到头来却发现,那是操纵者的糖衣炮弹,是吞噬理智的欲望深渊。
没有了规矩,何来的方圆间的享受?
池田靖有竹昱,可是池知嫝呢?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