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她。
山上的静默蔓延了一会儿,旅者开口:“林浔,处理完坎瑞亚人民的诅咒后,你打算做什么?”
林浔眨巴眼睛,“玩?”
空:“玩到不想再玩为止呢?”
旅者的语气平淡温和,似乎只是与林浔闲谈,又似乎只是因为有些话沉重到难以化作切实的语言,林浔若有所思,没有应答,倒是派蒙糊糊涂涂的还在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林浔,如果这个世界,就像上次在层岩巨渊一样,拖拽着不让你离开。你会一次比一次更早地…为自己选择正确的死亡吗?”
空如此问。
一直抱臂闭眼的仙人也睁开眼睛,静静看向她。
“会吧?”
山坡上,林浔回答的声音很清晰,她从兜里掏出糖,温吞地剥掉糖衣放到嘴里,在兜帽的阴影下思索着继续说:“一次比一次更早倒不至于,但时候到了,我会死。”
“…什么时候?”空有些滞塞地继续问。
“该做的事做完了,该履的约践行了,继续存在的意义不大的时候吧?”林浔也知道这个问题答不答估计都会涨不少黑化值,但她还是答了,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散漫,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她看向旅者仙人,“…唔,抱歉,但我觉得…死亡对生命来说同等重要,…对吧?”
无人能回答她。
之后林浔跟空回返,与仙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一直沉寂不语的仙人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他拉住林浔,又不说话,金眸低垂。
林浔看向心绪晦涩的空,旅者顿了顿,先带着派蒙离开了,林浔才回头问仙人怎么了。
今夜的云层遮住了星空,山坡上不休不止的风带着轻薄的冷意,魈沉默许久,才低低道林浔的事…他全然不知……
不知道也没关系啊,林浔告诉他这没有什么,不必觉得她好像受了莫大又难言的苦楚。她其实过得很好,玩游戏就开开心心地玩,玩得无聊了就开下一轮,她要权利时无人能撼动她的统治,寂寞时也有流水般的人陪伴过她。
何必为她觉得难过。
但仙人不说话,山坡上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悲伤像晨雾一样蔓延。
林浔又花了一点时间去哄魈,所幸纯情仙师也很好哄,没太久就被林浔安抚下来。只是仙人走前又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问林浔可否记得曾经约好一起看雪。
林浔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仙人眉目微敛,似乎感到些微安心,叫她莫要忘记,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