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清史稿,翻好的页数,胤禩接过书页来看得清楚:“雍正五年,偕内大臣四格等赴楚库河,与俄罗斯使萨瓦立石定界,事毕,陈兵鸣炮谢天,议罪当削爵,上命改罚俸。九年,从靖边大将军顺承郡王锡保讨噶尔丹策零,侦贼自和通呼尔哈诺尔窥图垒、茂海、奎素诸界,偕翁牛特部贝子罗卜藏等分兵击却之。准噶尔诸酋有大策零敦多卜、小策零敦多卜,皆噶尔丹策零同族,最用事。噶尔丹策零遣大策零敦多卜将三万人入掠喀尔喀,闻锡保驻察罕廋尔,振武将军傅尔丹军科布多,乃遣其将海伦曼济等将六千人取道阿尔泰迤东,分扰克鲁伦及鄂尔海喀喇乌苏,留馀众於苏克阿勒达呼为声援。策棱偕丹津多尔济迎击,至鄂登楚勒,遣台吉巴海将六百人宵入敌营,诱之出追,伏兵突击,斩其骁将,馀众惊溃,大策零敦多卜及海伦曼济等遁去。诏进封和硕亲王,赐白金万。寻授喀尔喀大紥萨克。十年六月,噶尔丹策零遣小策零敦多卜将三万人自奇兰至额尔德毕喇色钦,策棱偕将军塔尔岱青御於本博图山。未至,准噶尔掠克尔森齐老,分兵袭塔密尔,掠策棱二子及牲畜以去。策棱不及援,侍郎绰尔铎以转饷至,语策棱曰:“王速率兵遏敌归路,当大破敌。”策棱还军驰击,距敌二日程。初,招丹津多尔济赴援,不至。准噶尔兵趋额尔德尼昭,八月,策棱率兵追敌,十馀战,敌屡败。小策零敦多卜据杭爱山麓,逼鄂尔坤河而阵;策棱令满洲兵阵河南,而率万人伏山侧,蒙古诸军阵河北,遂战。敌见满洲兵背水阵,兵甚弱,意轻之,越险进。满洲兵
却走,准噶尔兵逐之,策棱伏起自山下,如风雨至,斩万馀级,谷中尸为满,获牲畜、器械无算。小策零敦多卜以馀众渡河,蒙古兵待其半渡击之,多入水死,河流尽赤。”
这章,只是策凌传的一部分,但却再明白不过的讲清楚了雍正年间外蒙的战事。海善,怎么可能放着还自年轻的小布和隆霭两个兄弟在车王部面对强敌?他只能留下来,留下照看他的儿子。
这次,胤禩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因为看完这部书时,涌入胤禩脑海第一个竟然是:风萨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不留在那里,陪着她的男人和她的儿子?反而要回来,到处招蜂引蝶?一时气愤,可愤到一半时却突然想起来昨天九弟回来时的醉语,今天风萨的表情。
眼睛一眯:“皇阿玛,您难道非要儿臣逼一句您说一句吗?”既然儿子今天终于有勇气来问,那么您为什么不可以坦白说明?
老康看着眼前这盆……其实眼前到底是什么花,已经不再重要了。
“扶疏说,光明神鼎有三年回期的惯例。也就是说,它送过来的这些人里面必定有一个会在三年之后魂返故乡,然后可以由任何一缕魂魄换身。”
“您的意思是:您要当那个三年人,然后换二哥回来?”胤禩的声有些抖了,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多,今年的九月……一瞬间耳朵边想起来了风萨说的那句话:不要因为一时没有说出的话,错过一生。
如果今天不是终于鼓起勇气,如果不是……胤禩无法想象九月过后,皇阿玛占的这个身体突然变成海善时,自己会怎样?痛断心肠吗?还是真的悔恨终生?
最后一个问题:“皇阿玛,您爱额娘吗?”
胤禩从来是知道额娘在皇阿玛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可到底是怎样的不同法?胤禩想知道。
一声徐徐的叹息缓缓响起,看看眼前的这盆蝴蝶兰,在大清朝这样的花是极难得的贡品,卫莹喜欢兰花,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只可惜总也养不长,因为水土不同。
“胤禩,不是谁都有福气要那样的爱的!”你是皇子,有那样的机会,只要有勇气机智和幸运完全可以得到。可皇阿玛我不可以,我是皇帝,注定一生的与爱无缘,因为不能舍弃的东西太多,而那些东西注定你一生与爱无缘。
孤家寡人,古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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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知道皇阿玛离开的日子已经不多,也许是因为其实这父子两个有时候真的很相象,更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的孺慕一时崩发的后果,从那天起胤禩抓紧每一个时间孝顺老康,添饭盛汤、研墨吹画、尤其是在老康给花房里的花浇水剪枝时,胤禩陪得最为……热情奔放?好象有些前
言不搭后语,可是这四个字确实是这阵子老八对众人的印象。
不是不好奇这父子两个到底出什么事了,只是……琪梦都不介意老八晚上搬去和皇阿玛睡一张床,别人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反正好总比不好的,不是吗?
对于八哥和皇阿玛睡到一张床上的问题,说实话胤佑和十三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皇阿玛再好也不如抱着自己的老婆来得好,唯一有所失落的便是胤禟。白天听说那个陈殷又想了什么怪招去追风萨,晚上回来还要看皇阿玛和八哥卿卿我我?
这种日子实在是难过。不想回家就开着车满世界的晃悠,然后在一不小心撞到某个女人后,老九再也没有时间和心思想别的了。
头一个意识到九弟不对劲的其实是琪梦,两个人姑表亲,打从娘胎起就认识,一路到现在老九转几下眼珠子是正常的琪梦都知道。更不要说这回……从来没有见过老九那么气急败坏过,当然前脚气完后脚就傻兮兮的又去发短信打电话去了。要不是高兴个半死,要不就是黑的脸好几天谁也不理,连绶恩都能挨训,就不用说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