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防万一不是?”秦敛微笑道。苏阅瑾应了一声,不可置否,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剧本,开口问道:“郭导说剧本里把你的行为和台词分开了,那你读的那几句是提前录好吗?等一下,为什么我这里没有你的台词?”“嗯,去读了几遍,有声音导演指导,还算顺利。”秦敛微解释道,“我的台词,你不知道能演得更好。本身沈斯年也没听到不是么?”苏阅瑾略一沉吟,觉得郭导的安排确实有道理,也就没再追问。秦敛微这仅有的几句不需要背,只要读好就可以的台词是编剧根据自己的理解自己加的,原着当中并没有,更多的用意是想让观众从中读懂画面没法明确表达出,但文字当中有的一些东西,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苏阅瑾简单和秦敛微沟通了一下对手戏的细节,表情格外认真。没台词其实不一定就比有台词好演,没了语言,就只剩下肢体语言和表情了,需要把握一些更细微的东西来表现角色当时的情绪和心理。秦敛微听得也很仔细,演戏她没演过,还是需要和苏老师讨讨经的。很快,就到了苏阅瑾的下一场戏,苏阅瑾简单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到片场中央。郭成旭扫了苏阅瑾一眼,沉着脸开口:“定下心,给你一分钟在脑子里顺一遍接下来要拍的戏。”苏阅瑾点了点头,眉目沉静。“准备,action。”沈斯年跟着明觉一众人来到位于云汀山的大应寺,分到一座独立的山峰,其上只有一间简陋的禅院,看着格外静谧,无人打扰。“施主,你尽可在此处安心住下,有任何需要可说与寺中人。”明觉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小沙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斯年。沈斯年压根没理他,动身往云汀山脚下而去。小沙弥急了,“施主,施主,修业未果,你不能下山!师父会生气的。”沈斯年回眸看了小沙弥一眼,眸光沉沉。小沙弥脚步顿在原地,正欲开口,就发现自己被一方石牢困住了。沈斯年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石牢自动消失,小沙弥着急忙慌跑去找明觉,“师父师父,不好了,松自峰的那位施主自己走了。”“莫急,她会自己回来的。”明觉老神在在地说道。小沙弥一脸不解,“可是她下山若是遇到歹人怎么办?”“那也是天命,天命不可违。”明觉悠悠说道,“佛与那位施主有缘。”“师父,为何不是那位施主与佛有缘?你往常都是这么说的。”小沙弥开口问道。明觉只是摇头,半晌,幽幽一叹,“造化弄人啊。”另外一边,沈斯年来到山脚下,丛丛密林中,每一个风吹草动都落在她的耳里,没过多久,她停下脚步,施施然站在那里,发丝被风撩起,眉目间透着些近乎残忍的纯真。很快,嘈杂声响起,一伙强盗正提刀追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沈斯年看在眼里,微微歪了歪脑袋,虽没什么表情,但到底表现出几分疑惑。“什么人,敢挡你大爷我的道儿。”“哟,这小妞长得挺不错的,跟个仙女儿似的,怎么,迷路了?用不用哥哥帮忙?”年轻人犹豫了两秒,已经跑出去一步了,又转身回来挡到沈斯年面前,“你们,别动歪心思,姑娘你快走。”沈斯年皱起眉,视线在这一群中间移了两圈,最后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开口道:“你想帮我?”“你快走。”年轻人有些急,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傻。沈斯年抬眸,眸中厉光一闪而过,身形一动,瞬间便出现在那群强盗身前,一个眨眼的工夫,沈斯年身上的白袍已经染了血,大片大片,仿佛妖冶致命的花。她回眸看向那个年轻人,长发撩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眉目极致冷淡,眼底仿佛染了一片血色。年轻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沈斯年嗤笑了一声,无趣。而后便转身往山上走,袍尾拂过地上的枯枝败叶,指尖仍滴着血,像是从地狱归来的嗜血魔物。松自峰,明觉已经等在那里,遥遥看向沈斯年,皱了眉,“施主,何必徒增杀孽。”“在你们提出要点化一颗顽石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沈斯年眸中一片冷寂,“要毁的是你们,要留的……如今也是你们,你们在惦记什么?”明觉抿唇,“施主,我佛慈悲。”沈斯年嘴角勾起一个笑,似自嘲又似嘲讽,“佛门重地,我不想起杀心,你最好跑得快一点儿。”这段戏拍完,苏阅瑾立马去换衣服洗手,等出来的时候,剧组已经在发工作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