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刘姥姥鬼鬼祟祟地来了,平儿郑重道谢,刘姥姥急忙避让:“平儿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姐儿的干娘嘛”
探春拉住巧姐儿:“好了,这就快出府去罢,先藏好了要紧。”
偏是今儿的城门盘查得严,她们只顾替巧姐儿换了粗衣,却忘了平儿自己还穿着绸缎的衣服,被拦住了问个不休。
探春大是懊恼,那三个又不惯说话,越是被盘诘越是慌乱了起来。探春咬了咬牙,正要走过去,眼角却瞥见鲜衣怒马而来的人,忍不住大喜过望:“柳湘莲”
“三姑娘?”柳湘莲走到城门后的阴影里,喜出望外,“你怎么在这儿?”
探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把他拖着走了两步,正是一间铺子的背风处:“你先别管,那辆马车里是我家琏二哥的亲闺女,如今要出城去,被拦了盘诘。你素来跟这干人有些交情,帮我一帮如何?”
柳湘莲笑道:“放心,他们其实也就想讹几两银子,偏又不好说,你们府上的几位都不懂得打点,才僵持在那里了。”
探春一呆,她如今贵为王后,倒还真忘了这些下层的士兵们,都是需要打点的。
果然,柳湘莲过去说了两句话,又极有技巧地递了三个大锭的银子过去,守卫们才笑嘻嘻地挥了手放行。
探春抹了一把冷汗,又邀柳湘莲去客栈叙话。柳湘莲笑着说自己出城有事,回头再来拜访。刚翻身上马,又迟疑地道:“郡王知道你这几日要到,很是高兴。”
“哦。”探春刚应了一声,才疑惑他口中的郡王,不知道是指水溶还是水淞。不过,看他走得恁急,倒怕是真有正经事儿,也只得低头一叹。
回到客栈,游诽却不在。问了随从,也没说他去了哪里。探春只觉得浑身倦怠,喝了一壶浓茶,才虚脱了般地半倚在榻子上。
游诽回来时,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探春亲手替他宽了玄色披风,担忧地问,“又出了什么事吗?”
“东平郡王已被下狱。”
“啊?”探春的心“扑咚”跳得很快,“下狱了?”
“是,皇帝恐怕要对四大郡王和贾府下手了。”
探春默然,四大郡王里,她从没有见过东平郡王,但既是元春心仪之人,想必也不是只软脚蟹。
“宫闱丑闻,已经传出来了,皇帝就算想偏帮,也堵不住言官和大臣们的口。你姐姐的皇妃,恐怕也要被削去封号。”游诽又加了一句。
“是谁闹出来的?昨儿得来的消息,皇上分明并不想再追究的。”探春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