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小心些,把凝霜带在身边。”游诽低声嘱咐了一句,探春答应着,带了凝霜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还犹豫不决,皇帝做事不像是冒进的,这中间恐怕又是忠顺亲王捣的鬼。
南安太妃不见客,但探春只是拿了当年她送的那支发簪进去,便立刻传进内室。
她掀开斗蓬,盈盈而笑。南安太妃喜道:“探春,果然是你回来了”
探春扑过去与她相拥:“母亲,我回来了。”
“这会儿京里形势复杂,这个时候可不好。”南安太妃沉默半晌,才幽幽叹息。
“我明白,可是贾府还能激流勇退,做个中康之家。四大郡王却怎么办?你们本是皇室血脉,皇帝就是再仁慈,也不会放手的。他布置多年,不就是为了各个击破吗?哥哥如今在北疆,人生地不熟的,难保生变。”
南安太妃叹息:“那又如何呢?君命不可违。今天太后把我留在慈宁宫一整天,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可是也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又放了我回来。下次再宣召进宫,怕就是……”
探春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赶快给哥哥送个信,让他小心着些。既然在这头动了母亲您的主意,哥哥那里恐也有人下手。”
“水溶已经有半月前送过信了,那时候还少见端睨。”南安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呢。船队不是还有五六日才到么?怎么你先行回京了?若是被人知道,又要说你们茜香不怀好意。茜香王在船队里么?他应该不会放心你的。”
探春脸红,却只含糊地点头。游诽的行踪,比她还要重要,即使亲如南安太妃,她也不敢随意泄露。
南安太妃的消息比贾宝玉知道得又多些,但探春却越听越心惊。原来在半年前,皇帝已经开始布了局。忠顺亲王实力大涨,在朝中颇有一呼百应之势。此消彼长之下,四大郡王只得步步退让。
从南安郡王府回到客栈,探春还怅惘了很久。直到游诽从外面回来,带起一股凉气,才回过神。
“怎么了?”游诽脱去披风,伸出手臂想将她搂入怀中,却又讪讪,“我身上冷,一会儿再跟你亲热。”
探春莞尔,双手抱住他的腰:“游诽……我们这次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
又见炸弹游诽把她抱起,把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怎么了?我倒觉得正是时候,皇帝还没有下手,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到时候,还是拖累了你。”探春愧疚,“若是把你给……我可就万死莫赎了。”
“你呀,总是不长记性”游诽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探春莫名所以,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记性上去了?她忘记了什么吗?
“我……”
游诽打断了她的话:“早就说过,我们是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到天朝来,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你用得着这么抱歉吗?”
“我知道,但总是……”
“你看,嘴上说明白,其实你还是不明白。你率军守住茜香,不就是因为那是我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吗?所以,现在我陪你来京城,也是因为你有你的牵挂。你的亲人,也同样就是我的亲人,不分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