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儒想了想,“前一种法子痛快,但后一种法子解气!”
木乔微笑,“我也觉得如此。所以佟大人的事,不急。皇上刚刚登基,等诸事平定再说吧。”
这一等,一个夏天就过去了。
秋高气爽的时候,佟正恩终于给提上了他期盼已久的公堂。
公堂之上,罪证确凿,不仅有物证,有人证,甚至还有“死而复生”的佟正义。他这些时被展云飞关着,已经被好好“招待”了大半年,一出来什么都招了。
佟正恩所犯的罪行不仅是杀妻灭子,还有杀父杀兄,逼淫长嫂,绝兄后嗣。后面的事情都是展云飞告诉他的,佟正义也算是恨毒了自己的弟弟,就算他不得好死,也绝不让佟正恩好过。
而木乔还可以证明,佟正义妻子王氏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自杀。她在生孩子时就想死了,否则不可能好端端的没了。
王家人得知此事,愤怒的冲上公堂,把头都磕出血来,要讨一个公道。他们虽是小老百姓,但也不能白送一条人命。
谁也没想到,佟正恩当庭翻供,“所有的事情都是郡主逼我做的,她要我娶她,我说做不到,她就拿我们全家的性命威胁我。就连我的父亲也是死于她给的毒药,不关我的事。”
佟正恩想着,杨烜登基,虽然没有放过自己,但却是让城阳王杨倓来主持的大局的。看来杨烜还是很看重城阳王,那他只要把杨婉真也拖下水,就能保住自己。况且,杨婉真还有一个天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她要是见死不救,那他就同归于尽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想法很正确,也确实恐吓到了杨婉真。不顾父亲杨倓的百般劝说,当天晚上,杨婉真就进宫求见新任皇后李妃。
李皇后先是义正辞严的表达自己后宫妇人,绝不干政的态度,又委婉的向杨婉真暗示,“这事儿吧,也不是本宫不顾及亲戚情面,说来说去,实在是告得太厉害了。要是他们肯息事宁人,皇上又何必为难你们?”
杨婉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娘娘是说……”
“本宫可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有几分好奇。”李皇后不紧不慢的道,“你想想啊,那索家,啊不,现在是沈家姑娘可真是命大。先是一起上京的人全都死了,独剩她一个。等到了你们府上出了那样的勾当,她掉进河里都淹不死,还落到霍家人的手里。啧啧,想想真是命大呢!”
杨婉真明白了。回头牙一咬,拼着得罪杨烜,开始散播流言,说木乔是冤魂附体,来索命的。
这个说法倒也很准确,木乔真心佩服她也算是个人才了,居然连自己的来历也猜得出来。
但霍梓文却忍无可忍,同样在京城散播出一事,说是郡主府里藏着惑乱人心的妖孽。他做人还算厚道,没有直接点明要害,只是提醒杨婉真要收敛一些的意思。
可是杨婉真却不知道别人好心放过自己,死不悔改的反把事情越闹越大。
而与此同时,佟正恩的罪行在京城流传开来,不管事情的主使人是谁,他杀了自家妻儿父亲却是不争的事实。
民怨沸腾,这样丧尽天良之人不死还留着干什么?
在某些秦楼楚馆,又有龙阳春宫暗地流行,上面那人正是佟正恩的模样,据说这位大人荒淫无比,玩过了女人,又想试试被男人玩的滋味。跟他有过龙阳之好的壮汉据说还很是不少,连他身体细微之处的痣啊胎记什么的,都注明得清清楚楚。
这东西有人送到霍梓文面前,他只扫了一眼就嫌恶的丢开,“谁弄的这个?”
展云飞哂然一笑,“木乔她师父。说是再送她一份小礼物出气,这位佟大人,就算是费尽心思保住一条狗命,也就此身败名裂了。”
确实如此。
当全京城的人都这么想的时候,这件案子又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佟正恩的老娘,久未露面的佟李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落魄之极,跟路边的叫花子差不多,一身肥肉都快掉光了,瘦得厉害。
她来到公堂之上,“大义凛然”的揭发自己儿子和现媳妇合伙谋害她的前儿媳一家。而这其中,杨婉真是主谋,佟正恩是被胁迫的。
至于杨婉真府中的妖孽,那也确有其是。但那不是妖怪,而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佟李氏一口咬定,城阳郡主不守妇道,就算是与佟正恩成了亲,还在外头搞七捻三,实在有失妇德。她身为母亲,没有尽到教导之责,极是痛心云云。
当木乔听到这样一场闹剧时,不禁也有些傻眼,“这佟李氏当真是疯了!”
但沈亦儒却说,“这是天理循环,自有报应!”
木乔还是不解,“她不是被杨婉真关在别苑里么?谁把她放出来的?”
沈亦儒眼神里透着几分小小的得意,“我们可没让她这么说。不过是让人救她出来,再小小的提醒了她几句,想要保住自己,就得做点让世人敬服之事。谁知她就这样了!”
“这事谁干的?除了你,还有谁?”
“四哥!”沈亦儒应得很干脆。
木乔毫不客气的揪着他的耳朵,“你倒是长本事了啊?二回再敢不通过我瞎胡闹,揍你!”
事态在佟李氏这么一闹之后,越发严重了。
为了取证,官差包围了那所别苑,结果当真从中找到一个可疑人物。而那人在他们找来时,立即服毒自尽了。
等杨婉真匆匆赶来之时,她面对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这是大皇子啊!你们这些小人,竟然逼死了大皇子,我要你们偿命!”城阳郡主陷入了疯魔之中,而她的话,却比那冰冷的尸体更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