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不住地捂着嘴哭出声来,说不下去了。
孟子瞻隐隐明白了一些,两拳握得死紧,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残忍地对自己揭示了这个真相,“现在的你,已经改变了那份心情,对么?”
赵玉莲无比艰难却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孟子瞻勾起一抹苦笑,“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赵姑娘,请您忘记我方才所说的这一番话吧!”
“不!”赵玉莲知道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男子,却只会把他珍藏在心里,不会再有遐想,只是作为一轴珍贵的画,典藏在记忆里。
“我……愿意记住,您也愿意……愿意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孟子瞻看着她流过泪后,显得格外清澈而透明的眼睛,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毅然决然地抽身离去。
孟子瞻终于明白,自己输给了谁。可以说是时机,可以说是时间,也可以说是——自己。
若是自己能够早一点表明这份心迹,也许今日就是不一样的局面了。可惜如果只是如果,人们常常说起它,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吃到。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芳心暗许时,自己没有珍惜,又怎能怪今日的擦肩而过?
到底,还是自己辜负了。
再回到宴席上的孟子瞻依旧保持了常态,只是那酒喝得稍急了些,一不小心呛到,掩袖咳了起来。
赵成材拍着他的背笑,“这就是欲速而不达,还是慢慢来吧。”
欲速而不达,孟子瞻心中刺痛,就算是最早出发的那一个,谁又能保证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来,我敬赵兄这一杯。”很想豁达大方的毫无芥蒂,可刚举起杯,瞧见那道袅袅婷婷的倩影也走进来时,未免指尖微颤,将满溢的酒泼出少许,那一瞬间的痛与酸楚在五脏六腑间蔓延开来。真的,还是受了点伤。
赵玉莲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脸,平平端着一只小茶盘,放着一盅汤,搁在贺玉堂的面前,体贴的轻声提醒,“贺大哥,你先喝了汤,再喝酒好么?”
这样的温柔,没有男人能够抗拒,贺玉堂二话不说,揭了汤就一口饮尽,还很自觉地保证,“我知道自己伤还没全好,估摸着差不多就不会喝的。对了,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赵玉莲浅浅一笑,“方才去厨房里,给烟气熏了下。”
贺玉堂望着她略带歉意地咧嘴一笑,但那笑容里分明就流露着一种既想极力掩饰,又想昭告天下的甜蜜。
孟子瞻一时看得痴了,直到赵成材拍他的肩才回过神来,猛然之间,却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
就是承认心痛了又如何?就是承认受伤又怎样?难道自己竟怯弱连自己真实的心情都不敢面对了么?
如此一想,反倒释然了,胸中豪气顿生,“来来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