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了一想,“给南瓜扯点料子做一件吧,到时咱带他出来热闹热闹。”
赵老实觉着不好,“既然大人不做了,那给芽儿也做一身吧,那丫头看着也挺可怜的,在家也乖,她还那么点小,也费不了多少布。”
赵王氏也不是狠心之人,点头应了。给一家人各自挑了新衣,只儿女的都付了钱让他们自己来挑,他们的就剪了料子回去自己动手。
这边东西都买定了,老两口又出来买了只大西瓜,抱着进了张家。
张家快要盖新房了,有些事还得张发财出去张罗,屋内只张罗氏带着丫头在家,见他们来了,也不意外,“哟,爷爷奶奶又来看孙女了?这是去买东西了?”
“是啊,玉兰要成亲了,总有些东西要准备的,顺路就瞧瞧你们,这西瓜是送你们吃着玩儿的。”
张罗氏客气几句收下,又给他们倒了茶。
二老坐下来抱了抱孙女,逗孩子玩了一会儿,赵王氏将买了衣料的票子递给她,“这是给喜妞和她娘做的新衣裳,让妞儿她娘有空时自己去挑挑吧。成材的这件也给她了,她眼光好,比我们选的都强些。”
这个张罗氏可老实不客气地就收下了,做长辈的给晚辈买几件新衣裳,那不是很应该的么?
“这可让你们破费了,玉兰那边都准备好了么?”
“都差不多了,你们家房子哪天动工?到时一定来帮忙。”
拉了几句家常,逗弄了小喜妞一会儿,他们也就准备告辞了。
却见张家正好又有客上门了,一个小厮进来说话,“我是街口贺家的人,我们大爷让我来问一声,张夫人晚上有事么?他想过来拜访一下。”
张罗氏当即热情地点头,“可以呀,晚上她们都回来的,今儿也没听说有什么事。”
小厮作了个揖告辞了,“那就谢谢张大婶了,晚上我们家大爷必到。”
赵王氏心里纳闷了,这贺玉堂大晚上地跑来找章清亭干嘛?
回去的路上她还嘀咕着,赵老实却不以为然地道:“兴许是有生意上的事情,有啥好多心的?”
赵王氏却异常警惕,“要是有生意上的事情,上马场去说说不行么?非得晚上跑家里来的?”
“也许白天人家也有事呢,你别又多心了。”赵老实可不想闹出什么误会来。
赵王氏却仍是有些担心,“那个贺玉堂可还没成亲呢,你咋一点不知道着急?从前他好像就跟媳妇关系不错,现在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的,又是同行,会不会有点啥?”
“不至于吧?”赵老实给她说得有点怀疑了,可琢磨了一会儿又摆了摆手,“不可能,那上京城的时候,还全亏了人家帮忙照应呢,要真有啥,成材能不知道?你别想太多了。”
赵王氏想想似乎也是,暂且放下心头的疑惑,却是很有些郁闷,“你说媳妇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是不松口呢?她到底在等什么?”
“你瞧你又着急了。”赵老实摇了摇头,“成材不说了等新房盖起来再说么?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了,瞧把你就急成这样了。”
赵王氏给呛得不作声了。
二人回家,柳芳一开门,就瞧见他们手里的新衣料了,当下惊喜起来,“买了新料子啊?”
她伸手就想去接,赵王氏却冷冷的呛了一句,“没你的份儿。”
柳芳立时就僵在那儿了,哭不得笑不得,赵老实递上小孩衣料,缓和了一句,“这是给南瓜和芽儿的。”
赵王氏冷冷地吩咐,“赶紧把南瓜的衣裳赶出来,他大姑成亲那天要穿的。”
柳芳闷不吭声地接了衣料回屋了,忿忿地往炕头上一扔,气得火烧火燎。赵玉兰成亲,老的小的都做了新衣裳,凭什么不给她做?难道她就不出门了么?
赵王氏还真的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酒席婚宴,乡邻聚集,总有些龙蛇混杂,良莠不分,像柳芳、杨小桃这样的小媳妇最好还是不要去抛头露面了,就在家里看着家便完了。
可柳芳哪里知道她的安排?心中气归气,一时拿起孩子衣料来看,虽然不是极好的,但也不差了。尤其是给芽儿选的那身桃红色的,非常娇艳,做给小闺女穿,肯定衬得小丫头唇红齿白,娇嫩可爱。
柳芳自己对着镜子比比,心下也自喜欢,可就是料子少了点,但若是给自己做件坎肩倒是够的。可赵王氏都说了,这是给孩子的,自己拿来做了好么?
管她呢,柳芳心想,给南瓜做的她不能动,给自己女儿做的又怕什么?到时把自己哪件旧衣裳拆了给芽儿改一件,这新料子就留给自己穿吧,她都许久没做过新衣裳了,难得有个机会出来见见人,怎么也得收拾收拾才行。
晚上,章清亭回了家,听说赵王氏给她做衣裳了,倒是当真惊讶了一回,“真是她给的?”
“可不是?难得铁公鸡拔了一回毛,让你带妞儿自己到后头店里去选,说钱都付了。我去问了,还真是的,都按上色付的钱,她倒果真大方了一回。”张罗氏也觉得稀奇,递上那票子作证,“这儿还有成材的一套,让你顺便也给他选一件。”
章清亭心中微微有些动容,暗自揣测,这到底是赵王氏的意思,还是赵成材的意思?若是赵成材的主意那就没什么可说的,若是赵王氏的主意倒当真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对了。”张罗氏还想起一事,“那巷子口的贺家大爷还打发人来说,晚上要来找你的,说是有事呢。”
章清亭微微一笑,略猜到几分了。赶紧吃了饭,又收拾好了客厅,备上香茗,恭迎客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