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材忙道:“我回去把她也接来认认,若是成栋的东西,她应该认得出来。”
赵王氏却已经哭倒在地了,“成栋好好的,怎么会不能讲话了呢?”
阎辉祖告诉她,“那无非是遇到三种情况了,一是他的舌头被人割了,二是给人强行灌了哑药,三就是吞了炭。不过割舌和吞炭很容易丧命,像这种情况,我估计灌药的可能性更大。”
这也太残忍了,众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赵王氏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章清亭劝着婆婆,“您先别哭,是不是还是一回事呢,纵是的话,只要人还在,咱们总能救出来。”
时间不长,赵成材带着杨小桃来了。
杨小桃接过荷包一看,顿时脸就白了,再把荷包翻过来,更加确认了,“这是我做的,你们看,我在这儿还绣了个桃字的。”
赵王氏一听,当时就昏过去了。
赶紧掐人中把她救醒,赵王氏拉着那人的手就跪下了,“好心人,您快告诉我,我儿子到底给人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人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
全是我的错
听这人如此面色,章清亭心中一紧,知道赵成栋必有些不好,上前扶起赵王氏,“婆婆,要不您先冷静冷静,咱们问清楚了,回来跟您说。”
“不!”赵王氏抹了眼泪,逼迫自己刚强起来,“你说,我能受得住。”
那人这才叹息一声,告诉她,“买走您儿子的是一位矿主,去了那种地方,又这么长时间了……”
真是说不好人还在不在了。
赵成材忙问:“那矿主是在哪儿的?”
那人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据我所知,离当地不远的地方,有些石头山,出得好石料,还有玉,也许你们到那儿打听打听,兴许能找得到人。”
“可那伙卖他的人呢?有没有什么显着特征?”阎辉祖急急追问,又命人取了赵成栋一案的相关卷宗出来。
可从前永和镇那个小伙计作供述的人,这人是一点印像也没有。他只隐约记得,“当中有一个人的门牙特别大,特别黄。”
“何大牙?”杨小桃失声惊叫起来。
再一梳理,案情基本就明朗了。
定是从前杨小桃放印子钱,招惹上了何大牙,后来在卖马的时候,又让卓老板与此人勾搭上,摆了他们家一道。
等到赵成栋去了永和镇,就极有可能又遇到了何大牙,他怕人认出,不方便出面,就找了人来布了个局,诱赵成栋上套。等把他手上的钱骗光了,再把他弄哑,卖人为奴。
赵王氏听完这前因后果,简直气得要杀人了。
杨小桃自己也跪下了,内疚不已,“若是成栋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追随他于九泉之下。”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章清亭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打点行装,去找人要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想来矿山的防守也必是松懈的,只要人还在,此时机会便是最大。”
阎辉祖非常赞同,“我也正有此意,那处矿山地处偏僻,就连官府也极难管辖。若是平日,没有大队兵马,完全成不了事。倒不如趁此时机,悄悄潜进去,找到人就迅速把他带出来,方为上策。”
去,那是必须的。头一个便是赵成材,他是当仁不让,也不能不去。
“我们也得去。”赵王氏和赵老实都站了出来,知道儿子遭逢大难,做父母的怎么能安得下心?
赵成材还待劝劝父母,但赵王氏摆了摆手,“成材,娘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怕我们受累。但是现这情形,把我们搁家里头,也必是每夜都睡不着觉的,倒不如一同去了,心里反而踏实。”
算了,那就一同去吧。赵成材转身对章清亭交待了一句,“那家里的事,就全靠你照应着了。”
“不行。”赵王氏当即叫了起来,“媳妇一定得跟去。”
啊?赵成材诧异了,干嘛非让章清亭去不可呢?
赵王氏不理儿子,径直走到媳妇面前,生平第一次主动拉着她的手,目光殷殷,“媳妇儿,你点子多,有你同去了,我心里踏实,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
嗬,章清亭眨了眨眼,对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可置信了,这是赵王氏在跟她说话么?她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在求她的一样?
“对。”赵老实也顾不得那些了,上前跟媳妇道:“咱也知道这大过年的,天又这么冷,实在是辛苦你了。不过咱们总是一家人,对吧?你就受个累,帮咱们把成栋找回来,好么?”
章清亭又眨了眨眼,还没回过神来,赵王氏已经抢着把话又接了过来,“我知道喜妞还小,你必是舍不得。这一趟出去,定是有好些天见不着她了,还有马场的生意,肯定也有不少耽误的,但是怎么办呢?成栋现不知死活地给人困在那里,咱们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她说着又落下泪来,“我知道成栋以前对不住你,那全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把他教好,老把你当外人,总怕你不可着心地待他,拼命想让他过得舒坦轻松。到了,却着实是害了他呀。”
她抬眼看着章清亭,是泪流满面,“媳妇啊,我知道从前都是我的错,你想安排成栋干活根本没安坏心眼,是一门心思要教他成材呀,都是我这死脑子,就是拐不过弯来,老跟你做对,可千错万错,他毕竟还是成材的弟弟对不?现在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好歹帮帮忙,去救救他吧,日后别说这个家的事情,就是成栋一家子,我也全交到你的手上,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绝没有二话,你要不信,我给你摁手印的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