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拦住大公子,“泪眼闪烁”的说:“桑公子,我不能嫁给你了……我一个人背着‘野种’的污名就够了,怎能连累你一起名声受损?”
大公子着实生气了,但看云舒的眼色,分明是要整一整田茵,就故意说道:“公主不必自责,怎可为这等疯言疯语而妄自菲薄!走,我们去见皇上和丞相,让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
田茵那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她又好强,怎会承认自己的错?
程歆在旁边吓的要死,连忙跪下来说:“程歆拜见公主,田小姐方才多吃了几口酒,喝醉了,是胡言乱语,公主和桑大人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说着,一个劲的拉田茵跪下。
田茵甩开程歆的手,板着脸不说话,内心却焦躁的不行。
她骂了公主是野种,不仅给皇家泼了脏水,还给先皇扣了绿帽子,这等罪名,若传到宫中,不仅皇上不能饶她,纵使太后也不会袒护她了!
可她又不想丢脸,不愿跪下赔罪。
思来想去,她心生一计,想来一招围魏救赵,用其他话题转移云舒和桑弘羊的注意力。
她挺着脊背,冷笑着说:“桑大人对四公主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可是我之前怎么听说桑大人发誓要娶一个丫鬟为正妻呢?现在桑大人转念要娶公主,不知道是嫌贫爱富呢,还是已经纳了那个丫鬟为妾?不知公主知不知道这件事?”
云舒暗地里无力的闭了闭眼,这个田茵想挑拨离间怎么也不先查清楚?
她用手帕擦着眼泪,万分“悲伤”的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丫鬟!原来田小姐是嫌弃我的过往,所以不愿给我行礼吗?竟然是这样……”
田茵目瞪口呆的看着云舒,再看看桑弘羊,结巴的问道:“她……她以前是你的丫鬟?”
桑弘羊冷冷的看着她,说:“她现在是我的公主!”
田茵彻底无语了,她本以为这个公主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心中肯定没底气,很好欺负。本想挤兑或者讽刺他们一番,谁知道她竟然十分胆大,不仅丝毫不给田家面子,还把她逼的无路可走。
程歆在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掩饰着说:“田小姐是出于好心提醒公主,并非有什么恶意。”说着,一把将田茵拽下来,着急的说:“别制气,快行礼赔罪呀。”
田茵刚刚跪下,云舒就用手帕掩面,从田茵和程歆之间穿过去,“泪奔而逃”……
因走得快,被风吹起的裙角狠狠的从田茵脸上拂过,她仿佛被掌掴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疼。
大公子追着云舒走开,丢下田茵、程歆跪在小路上,后面的丫鬟更是低着头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歆扶着田茵起来,焦急的说:“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听说皇上十分宠爱四公主,要是被四公主告到皇上那里,不知皇上会不会责罚我们,如何是好啊……”
程歆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田茵本就心烦,一把推开程歆,吼道:“闭嘴!我的事不要你管,谁让你把我拽到地上?我就是不跪她,又怎么样?”
程歆被她推的倒退了好几步,心中原本就慌张着急,现在加上气闷,觉得田茵不知好歹,一跺脚,说:“不管就不管,你别找我玩了!”
说罢就带着自己的丫鬟提前回家去了,留得田茵一个人在原地气的瑟瑟发抖。
云舒和大公子小跑了一段,渐渐停下来。
云舒第一次在大公子面前做出这种事,微微有些心虚,说:“我看不惯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公子不会怪我吧?”
大公子说:“为什么要怪你,田家之人,从上到下都是这样,连普通家丁出了相府都能横行乡里,都是欠收拾的。”
不过大公子仍然有所担忧,说:“不过,皇上目前应该不会对田家有什么大动作,今天的事情传到他耳中,可能只会小小惩戒一下田家。”
云舒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点小事能把田家怎么样,只是想小惩一下田茵,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仅能警告田家,还能打消其他人在暗处看不起她的心态,所以这件事,她要宣扬出去……
勇者胜
当叶氏看到云舒红着眼睛失落的走到观百戏的台子附近时,急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吗?”
看百戏的台子对面搭着观戏的棚子和席位,云舒被叶氏扶着坐到那里,立即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目光。
云舒呜咽着说:“嫂嫂不要管我了,我虽有公主之名,但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你如此敬我,落到其他人眼中,只怕会连你一起笑话!”
叶氏大惊,忙问道:“是谁乱嚼舌根了吗?你休听旁的风言风语,你是皇上和太后认定的公主,你流着皇家的血脉,这是事实!”
云舒苦笑道:“那又怎样?因我在宫外生活了二十年,被人骂成野种,连累先皇和母妃受辱,因我以前身份卑微,连累桑公子被人取笑,因我被人轻看,挂着公主的名头,田家小姐不仅不对我行礼,还敢对我大肆辱骂……我,我这公主名分要着有何用?”
周遭一片寂静,听到云舒的哭诉,知道她是在田小姐那里受了气。
有些早就看田家不爽的人,就煽风点火道:“田小姐怎敢说出这样的话?公主何等尊贵,岂容她大放厥词?公主一定要找皇上和太后为你主持公道!”
平时被田家狐假虎威欺负的人很多,此事有人带头,自然都开始诉苦,说起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