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跨了,”池雾抱着门框哭,“我真的要出去了,如果我出不去,或者我出去被野兽咬死了,你们一定要记得有一个这样美丽的少年从你们的生命中——”他说完,脚一绊,摔了出去。“路过……”池雾补充完没说完的话,马上搓自己小腿,又揉揉屁股,指着程砚,“你踹我……”“是啊。”程砚收回腿,耸耸肩,用眼神和池雾沟通:碰瓷吧你就,才随便用脚尖推了你一下。他蹲在门内最靠近池雾的地方,观察了半晌,确定院子里没有异动,才说:“第二个来吧。”小小白:“没事,是不是没事?”“看上去像是没什么事,”陈良骏小声说,“那我们也马上出去吧。”他们纷纷出去,留下程砚一个人在门内。飘飘:“程砚,你赶紧出来吧,我们都好了。”程砚勾勾嘴角,却背对他们走远。“你去干什么啊!”他们都挤到门前,“你出不来吗?”飘飘眼眶发红:“程砚!是不是那个钥匙根本没用,你骗我们的,故意让我们先出来!你不要走,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池雾:“……”倒也不用这么悲情。在他们感动又伤心的目光中,程砚用没受伤的那条腿踩上半人高的桌子,将墙面上的木质钟取下来,果然看见一块金属牌子卡在后面。“?”“线索!!”小小白在门外大叫,“程砚拿到了线索!”程砚轻松一跳,拎着钥匙,大步踏出了门口,安然无恙。他们齐齐站在门前,吸了口气,看着购物中心的灯光熄灭,慢慢的,院子里只剩下一片漆黑。“幸好,”飘飘说,“还好工牌是正确的。”小小白不能再崇拜程砚:“程砚,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程砚叹了口气:“这个购物中心的规则应该是,销售员的人数等于钥匙个数,原本的八个销售员只剩下六个,所以钥匙也从八个减少到六个,而同时,每半个小时就会消失一名销售员,等于每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失去一把钥匙,失去一个出去的机会。”“那你怎么知道戴上工牌可以出去?”“排除法。”程砚说,“我们出不去,但是服务员可以出去,而她们都一模一样,六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工牌,所以这也许是一种识别标志。”徐华池急匆匆地要看线索,小小白却一直拖着程砚问:“那如果工牌失败了怎么办啊?”“我可能会让你抱着服务员出去,”程砚唇角在浓黑夜色中弯了弯,“再不行大家就换上服务员的衣服,spy一次。”他身侧突然一声捂住脸的骂声:“你好变态啊。”程砚不懂为什么“你好变态”会用一种“你好骚啊”的语气说出来,只能拍了拍池雾的脑袋,表示惩罚。“我们现在去哪里?”飘飘问,“还是说先看线索?”程砚把牌子给他们。陈良骏吸了口气:“我们慢慢研究吧,今天晚上看来是要在外面过了,等到明天天亮,再看看天梯给什么提示。”摸黑搞什么钻木取火已经不现实了,他们随便找了几个树就双手抱臂躲好,飘飘读出金属牌子上的线索。“这次是四个字,”她念道,“向死而生。”线索永远是一头雾水,他们最后还是只能把线索还给程砚。“这个成语的意思,是不是……”小小白说,“要我们去死?”程砚闭上眼睛:“不知道。”陈良骏搓了搓胳膊:“外面真是比里面冷好多,感觉又回到了昨天那么冻了。”“努力睡着吧,”飘飘说,“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我们。”第二天。池雾依旧是早睡早起的那个,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再稍微多感知一些,就发现自己右边肩膀麻了。有个人睡在他肩头。手还包进了他的羽绒服下摆取暖。“……”池雾一拳把那人推倒。程砚在下坠感中醒来,还没如何反应过来,一侧身体就已经落地了。他反应极快地手掌抵住地面,翻过身看四周,只有一个神情恹恹还一边擦眼睛的少年在眼前。今日的太阳出来的很晚,周边仿佛还被冷气覆盖住了一层摸不清的雾,池雾在朦胧的背景里却清晰而明艳。睡乱的头发让他有种毛绒绒的温暖,细碎额发下的眼睛熠熠生光,像沉进湖水里的昨夜星辰。柔软红润的嘴唇轻抿了抿,张开很小的口子,发出清澈的少年嗓音:“你看着我干什么?”程砚垂下眸子:“没什么。”池雾努着鼻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睡了一夜戳到自己下巴的领口拉链,露出里面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