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生活却远不如小官之女,莫说份例,就连吃食都需自己想法子,在这偌大的皇城中,每年都有公主被活活饿死。
自己的父皇母后虽然宠爱明安郡主,但除太子之外,父皇母后对其他所有子女都一视同仁,就连皇后自己的次子五皇子都越不过明安郡主,她又有何可争的。
祁夕澜笑容温婉:“母妃,女儿都省得,女儿现在过的日子已十分顺心,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贤妃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放心的,她侧身对自己的心腹大宫女吩咐道:“你去好好敲打敲打公主和四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别让他们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要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早些了断了。”
“殿下,您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宣赏太监离开后,二公主祁夕滢身边的宫女月榕,一脸愤恨地拿起漆盘中的赏赐,对祁夕滢说道,“每次给明安郡主的都是最好的,给您的都是明安郡主挑剩下的。”
祁夕滢的奶嬷嬷也愤愤不平地说:“皇后娘娘怕是糊涂了,明明殿下您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娘娘竟然对一个外姓人如此偏爱!”
宫女月榕附和道:“就是,殿下还被皇后娘娘抱在身边养育了近十年,您的身份不必那劳什子郡主尊贵?”
她们就这样你我一言一语地为二公主鸣不平,每一句话都如同针刺般扎在祁夕滢的心上,祁夕滢的脸色越来越看。
“够了!”祁夕滢猛然掀翻装着赏赐的漆盘,将漆盘中的玉雕摆件砸了个粉碎。
她冷笑:“我算什么公主?周氏自己生不出孩子,便害死我的生母,惺惺作态地将我养在身边,等到自己怀孕就嫌我碍眼,将我一脚踢开!而父皇却对此视若无睹,任由周氏搓磨我!”
祁夕滢越说越觉得委屈,趴在桌上痛哭出声:“为何我没有母妃,若我也有母妃,何至于如此受辱!”
奶嬷嬷和月榕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劝道:“殿下,您万万不可为了他人伤着自己,看您这般委屈,奴婢们心里可比死了还难受。”
祁夕滢扑到奶嬷嬷怀中,抽泣着说:“嬷嬷,整个宫中,唯有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奶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那是自然,您可是老奴亲手喂大的,老奴自然是掏心窝子地对您。”
月榕见祁夕滢情绪渐渐平静,适时地提醒:“殿下,糕点已经蒸好了,听闻陛下现下也在德清宫,您是否过去?”
祁夕滢擦去脸上的泪痕,轻笑:“快给本宫梳妆,本宫该去给父皇母后献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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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武帝没让太监通传,径直走进德清宫正殿,看见自家小儿子被宁玉瑶按在地上。宁玉瑶手中握着毛笔,沾了墨汁在他小儿子脸上作画,皇后则坐在高位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胡闹。
祁晖琅的身体被宁玉瑶压着,四肢在地上胡乱扑腾,嘴里大喊:“阿姐,阿姐,我知道错了!”
承武帝轻咳一声,带着笑意询问:“小五又招惹你阿姐了?”
宁玉瑶回头见是承武帝,连忙将手中的毛笔递给身边的宫女,拉起五皇子给承武帝请安。
承武帝这才看清,小儿子额头上写了个“王”字,脸颊两侧各有三条横线,不禁笑道:“这是哪来的老虎崽子?”
祁晖琅正打算擦掉脸上的墨汁,听到父皇的话,停下手,兴奋地找镜子:“让我看看,真的是老虎吗?”
待他看清脸上的花纹后,像模像样地学着百兽园的老虎对他父皇“嗷呜”了一声。
帝后二人都被小儿子这模样逗得笑出声,宁玉瑶按住发疯的五皇子:“给我安静些!”
承武帝转头问皇后:“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满脸笑意地说:“没什么大事,方才瑶儿在试新胭脂的时候,小五进来就说瑶儿的脸像猿猴腚,瑶儿自然恼了。”
承武帝失笑,四岁的孩子确实口无遮拦,也就太子和瑶儿能制住他。
承武帝对皇后说:“小五虚岁已经五岁,等过几日就寻个老师来给他开蒙,再这么浑闹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