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握住徐旦的触手,微微低下头,脸上的神色与徐容川一模一样,温柔亲吻触手尖,似乎完全不担心徐旦会捏断祂的脖子。接着,祂将枪塞进了徐旦手里,让枪口对准徐旦的心脏。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鼻尖贴上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星辰眼里旋转着美丽又神秘的星云,沉默间又像在诉说了千言万语,娓娓引诱,徐徐讲述……徐旦知道祂在“说”什么。命运压制了哥哥的意识,无论他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杀意腾腾,也不能改变这是他最后机会的事实。在这一刻,他和命运的目的是一样的:杀死自己,帮助哥哥成为主神,结束所有的噩梦。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哥哥不必面对残酷的选择,等到他醒来之时,一切已经结束,他将遗忘全部痛苦。徐旦卷着命运脖子的触手缓缓松开了。命运微微笑着,往后退了半步,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安静又耐心地等待最终结局的降临,一如过去数年间做的那样。……身体内部。徐容川被压制于意识深处,通过同一个大脑被迫接受属于命运的思维与记忆。画面走马灯般飞快闪过,徐容川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短暂忘却自己是谁,仿佛化身成了藏在宇宙背后的无形大手,正冷静又无情地拨弄万物。混乱中,他通过命运的记忆,看到了厄运之眼。……一、[厄运之眼作为命运权柄的容器,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的结局。][祂时常感到矛盾与迷惑,既对自己的权柄完全信任,又抱有强烈的不甘与厌恶。所以,祂一直在寻找变强的机会,渴望吞噬了别的权柄之后压制命运,以得到转机。][这真是个不错的想法。当祂向命运发起询问、想知道变强的机遇在哪里时,命运当然会慷慨地给祂指示——盘古。][祂虽然厌恶命运,又相信它的威能,没有迟疑地出发前往盘古,将自己变为了被封印的异化物。呵呵,命运从不撒谎,机遇确实是在盘古,但并非属于厄运之眼的机遇。][至于那道机遇到底是什么,连此刻的命运也无法看透。][不过没关系,命运总能得到想要的。]二、[原来冥冥中感应到的机遇是虚妄。][一个没什么用但又非常适合被利用的神嗣,哪怕命运在祂的眼皮子底下篡改人生,祂恐怕也不会察觉。该从哪里下手好呢……嗯,就从祂的眷者徐容川身上吧。][徐容川要出发去营救文术了,命运将为他献上幸运祝福,此行当然有惊无险,顺顺利利,但这样的幸运也会以徐容川为媒介,传播到混沌身上。][混沌获得幸运后,很快将幸运地找到盘古,并且幸运地攻破盘古防线,这毋庸置疑。真可惜,盘古虽然拥有厄运之眼,却无法得到命运的祝福,只能战到山穷水尽,不得不释放出s+级厄运之眼。][巧了,一释放出来,正好是混沌与虚妄两败俱伤之时。厄运之眼的等待没有白费,变强的时机就在此刻!祂会因为喜悦冲昏头脑,忘记力量的危险性,同时吞噬混沌和虚妄,然后走向疯狂,被命运彻底占据身躯。][没错,一切已经走向既定的轨道……][……虚妄居然将权柄献祭给了徐容川!这不可能!……可是,命运真的开始脱轨了。厄运之眼的运势重新汇聚了起来,徐容川和虚妄身上的未来也变成一片迷雾,看不透……][得好好再想想。]三、[厄运之眼真是个废物,连到嘴的智慧之主都飞了。][g市一战后,不知不觉中,厄运之眼失去了命运的宠爱。当然,祂将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坚定不移地做无用功,以为总有一天能扭转未来、改变结局。][虚妄吞噬智慧,偏移的命运轨道逐渐变得清晰。原来,运势已经来到虚妄一侧,新的转机或许在虚妄身上。][……不,不是虚妄。][真正的转机是虚妄身边那个渺小脆弱的人类,徐容川。][为了徐容川,虚妄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真有意思,这才是命运所喜欢的戏码,看所有人都自以为是地反抗命运,最终却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命运划定的结局……][徐容川成为了被命运选中的新人,他表面看起来不幸,实际每一步都会幸运地都在正确道路上。他“不幸”吸引了母神的注意,但“幸运”地清除了污染,甚至顺藤摸瓜,摸到了r国。他“不幸”被厄运之眼吞噬,但“幸运”地反向吞噬厄运之眼,因祸得福……][脱轨的一切再次重回轨道。][新的掌权人很不错。][他坚韧、强大、冷静,一副要跟命运抗争到底的模样,呵呵,真期待啊,如果他知道了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命运的影响之下,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四、[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摆布徐容川了。][就从一场占卜开始吧。作为命运掌权人,他理所当然幸运无比,所以会在命运祝福下抽中爱丽丝、发现火种、引起正序主教的注意、被迫知道世界的真相。][一切都很顺利。很快,作为人类的他将因为世界的真相而痛苦,甚至短暂与虚妄决裂。][真相如此残酷,他的坚韧,他的责任心,他的信仰,他的爱,都将把他推向深渊,也将把他推向至高的王座。正序主教已经不再拥有运势,他的竞争对手只有强大到没有弱点的虚妄,但是——虚妄会献祭一切,一如祂曾经将自己唯一的权柄献祭给濒死的徐容川那样。][没错,每一步都在证实这一点,命运的钟声已经敲响了,昭示着终焉即将到来。][虽然,让区区人类成为主神容器,是连命运也未曾预料过的结局。但这也正是命运的魅力所在,永远无法看透,永远存在意外,永远给人可以抗争的错觉。][但无论轨道怎么变幻,结局都早已注定。][命运终将掌控一切。][一如过去的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次宇宙轮回。]……共享的记忆翻阅到终篇。强烈的窒息之感挤压而来,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无形的海洋,水摆弄着他,看似柔弱无骨,又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徐容川不寒而栗。从开始,到结束,根本没有真正的命运掌权人,因为命运本身便拥有自主意识,藏在所有人身后翻云覆雨,摆弄一切能够摆弄的棋子,只为成为最终的主权柄!难怪其余权柄都必须创造神国,发展信徒,汲取信仰之力以巩固神格。只有命运不需要神国,天然就拥有世间万物的掌控权,走在一条孤独到底的成神之路上。难怪象征着命运的厄运之眼居然也会死亡,哪怕祂的死亡本身便是一个悖论。难怪徐容川能够轻易消化神嗣,成为宇宙伊始以来第一位以人类之身执掌权柄的神嗣。难怪……所有刻意“被”忽视的疑点都找到了答案,属于徐容川的意识剧烈挣扎,连带黑暗、混乱、再生三道权柄同时躁动不安,不顾一切要将命运重新压制,夺回身体控制权!察觉到他的反抗,命运冷下脸。从徐容川没能亲手杀死徐旦开始,整个宇宙的命运轨迹已经连续出现偏移,未来再次蒙上了看不透的迷雾。不能再等下去了。命运握住徐旦的手,瞳孔中深藏着杀意,准备强行开枪——手指扣上扳手的刹那,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从徐容川体内爆发。黑暗降临在这片地下空间,气温下降到零点,时空错乱交缠,两个不同时间线的徐容川站在同一个房间中,一个装着命运,一个装着真正的徐容川。下一秒,两个身影对调,真正的徐容川重回现实,时空立刻关闭缝隙,黑暗也跟着散去,将命运关入十分钟前的历史里。一场对峙快到好像只是眨眼的错觉,徐容川再次掌握主动权,星辰眼短暂转化为人类形态。他睁开眼。徐旦与他之间只隔了一把枪的距离,那张美丽脸庞上带着甜蜜微笑,在他嘴角边轻轻一吻。接着,他听到徐旦用极为幸福的语调开口:“哥哥,原谅我。”徐旦的手掌覆上来,与他十指相握,然后勾着他的食指,带他一起扣动了扳手。徐容川的瞳孔剧烈收缩!千钧一发间,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里的每块肌肉先一步做出决断。“砰”——!枪口被调转,本应穿透徐旦胸膛的子弹,击碎了徐容川的心脏。……余响在这片地下空间回荡。掌权者的消亡,命运也逐渐虚弱,世界轨道再一次出现无法预料的偏移,谁也不知道宇宙接下来将走向何方。这个轮回存在太多意外,连命运也无法再看穿。时间好像被暂停。徐旦脸上的微笑凝固,身上溅满温热的血,纯黑双眼睁到极致,眼角甚至被撕裂,血液像眼泪一样划过脸庞。他的眼前只剩下一个画面。不敢置信,恐惧,绝望,痛苦。世界失去色彩,这场死亡变成了一场黑白默剧。一枪毙命,徐容川没有动用任何权柄,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人类之身,连最后道别的话也来不及说,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看着徐旦,紧皱的眉头轻轻松开,神色逐渐变得平和。干裂的嘴唇努力轻轻动了两下。他想要告诉徐旦真相,告诉他的小怪物:命运选择他作为掌权人,是因为笃定他会在最后时刻杀死爱人。但是,命运终于也错了。他的爱或许更沉默,更执拗,甚至有些别扭,不完美也不热烈——但绝不比徐旦爱得少。最后一次,他想跟徐旦说说命运和爱,想再哄哄他,告诉他不要害怕,也不要太有压力,在吞噬完成之后做到让问心无愧就好,哪怕世界仍然走向毁灭,也不是他的错。可惜,血一阵一阵从喉咙里涌出来,直到世界缓慢沉进黑暗里,他仍然一个音节都未能发出,用尽全力也只是勾了一下徐旦的小拇指。心脏停止跳动,异核开始析出。而徐旦仍然无法相信眼前景象,像是陷入最恐怖的梦魇之中,双膝跪倒在地,保持着将哥哥拥抱在怀里的姿势,右手压着左胸膛那个黑漆漆的血窟窿,浑身发抖。直到涌出的血液变凉,四个异核凝析完毕。两个还在跳动的心跳,代表着曾经被厄运之眼抢走的黑暗与混沌。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球,代表着徐旦献祭给哥哥的虚妄再生之力。
一把正在神秘旋转的星辰沙,代表第一次暴露于人前的命运。命运甚至还“活着”,脱离掌权者的血肉之后迅速朝四周散开,试图从徐旦身边逃离。刚刚融入空气之中,忽然,地下空间发生巨变。以徐旦为圆心,神力形成了庞大漩涡,撬动整个宇宙的能量,像是要将世间所有的力量都吸干。命运之沙无法抵抗地被卷入其中,被一只触手死死捏住!漩涡的最中央,抱着徐容川的俊美男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底陷入疯狂的怪物。怪物的单瞳不停流血,滴落在地面,将水泥腐蚀出大洞。长满尖牙的口器大张开,发出足以震碎鼓膜的痛苦嘶喊,让a国半数以上的人瞬间发狂。飞舞的触手彻底失去理智,把地下空间砸得稀烂,再生生掰开数百米厚的地层,让阳光洒在爱人的尸体上,试图温暖他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命运还在试图挣扎,怪物忽然停下嘶吼,单瞳盯住触手里的沙,仇恨和杀意铺天盖地涌来。它张开嘴,毫不犹豫将命运囫囵咽下!靠玩弄命运而掌控力量的权柄,最终却因为命运的戏弄而陨落。强大的命运之力注入怪物体内,紧接着,它又接连吞下两颗跳动的心脏、一颗转动的眼球。所有权柄在此刻归位。不需要消化,因为吞噬者本身已经彻底疯狂。宇宙开始解构,所有物理规则都失去效力,比星空更深的星空里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徐旦抬起头。一道视线同时从深空投来。视野开始重叠,徐旦的单瞳变得深邃、冷漠、高高在上。至高神格降临在祂体内,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祂终于找回所有碎片,重回到与生俱来的高位。地球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了起来。与这一幕相比,吞噬正序主教带来的海啸和地震就像劣质电影般不值一提,无数人跪倒在地,于死亡前夕向新的主神祈祷,祈求祂的仁慈与宽恕,而刚诞生的主神已经疯到什么也听不见,痛不欲生,只想将宇宙变为一个坟墓,连同自己、连同死去的爱人一起埋葬。最后的温柔停留在徐容川身上。祂小心翼翼卷起徐容川的尸体。太痛了。哪怕吞噬了全部权柄,这样的痛也无法忍受。血再一次从瞳孔里涌出,染红了蔚蓝色的大海。徐旦掀动起神力,将整个地球拉入梦境,接着混乱时空,把自己变成刚诞生时的小怪物,痛到所有触手都蜷缩起来,跌跌撞撞坠入记忆之中。祂想再看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哪怕是饮鸩止渴——时空夹缝中,徐容川系着围裙,正站在厨房里削苹果。他微微低着头,侧脸英俊,以眼花缭乱的刀法将苹果皮削成长条。四周安静,平和,连空气里都飘着幸福。徐旦像是痛到快死的人被注入了一吨镇定剂,疯狂的思绪忽然变得平静。祂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后,深深注视着爱人的背影。苹果很快削完了,哥哥细致地将它切成小块。“吃苹果吗?”他回过头来,眼睛微弯。徐旦没有回答。祂开始止不住流泪,泪水很快在地面积成一小汪,把蜷缩的触手们打湿。厨房里,徐容川微微一愣,看祂哭得这么伤心,却忍不住笑了。他走到外面,把祂拎起来,不怎么温柔地搂进怀里,用手指擦掉祂眼角的液体。“哭什么?”徐容川捏捏祂的触手,“你已经满月了,如果想要什么东西,靠哭是不行的,要自己想办法。”徐旦用触手死死缠住他的手臂,哭得昏天黑起、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全身的水分都哭出来。徐容川无奈地轻轻叹气,低下头来,在祂丑陋的脑袋上印下一个吻。他说:“好了,不要哭了,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然而,面对梦境中的爱人,徐旦一句话也不会说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哭泣。祂把头抵上哥哥的肩膀,过分的疼痛甚至驱散了疯狂,让祂重新找回部分理智。徐容川将祂搂得更紧一些,给祂讲从前有座山的故事哄祂,最终,徐旦开了口,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哥哥,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梦境开始褪去。同时褪去的,还有主神的疯狂。崩塌的规则重新生效,现实中,徐旦已经不再嘶吼,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久久望着怀里无知无觉的爱人。地球已经融化到快只剩下地壳,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连信徒的祈祷也听不见了。全宇宙都只剩下祂和爱人的尸体。徐旦从本体变回人类形态,深深吸气,闭上了眼睛。祂调动起整个宇宙的力量,第一步,先是将世界数据化。世界以祂的意志为规则,降低次元,变成由1和0构成的平面数据,像一个高级的3d游戏。接着,祂混乱时空,把一切拨回末日来临之前。哪怕是主神,混乱之力也只能连接过去,不能改变过去。但是没关系,数据记录下时空缝隙里看到的一切,回到现实后开始书写程序,构造人物,匹配记忆,一比一还原。再然后,祂为数据生物们注入灵魂。紧接着灌入智慧。再加上繁衍的基因密码。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爱与欲望……做完这些之后,数据世界活了。末日好像从未来临过,万事万物的记忆停留在a国发起战争之前,人们仍然忙碌着,认真生活,认真工作,渺小又勤勉,所有的伤痛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徐旦独自站立在已经彻底毁灭的真实世界中,宇宙重归混沌,新的轮回即将开始,世界像白纸般纯洁无瑕,等待主神写下新世界的第一条规则。徐旦写下的第一条规则是:“凡是主神创造的,即为真实。”规则生效,神力被大量消耗,低次元的数据世界进入高次元,上一个轮回里毁灭的世界,在这一个轮回里复生!第二条规则:“宇宙轮回必须在主神清醒时进行。”第三条规则:“只要有一个权柄未回收,主神将永远陷入沉睡。”这三条规则生效,等同于:一旦主神陷入沉睡,宇宙将不再轮回,这个世界也将永远保持下去。到此,再没有第四条规则。一切回到原点,什么都变了,又什么也没有变。徐旦抱着哥哥,又一次回到家里。他把徐容川小心地放在沙发上,低头亲吻他冰凉的嘴唇,然后露出略带疯狂的微笑。“哥哥,你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他用幸福的语调说着。“虽然我发了疯,毁了世界,心痛得想要死掉,但我还是完成了。”“我是个成熟的怪物了吧?我应该得到奖励才对。”说着,他的嘴唇越翘越高,从背后探出一条触手,将触手尖变得坚硬锐利。他把触手插入左边的眼睛里,将眼球挖了出来。主神的两只眼睛,一只代表虚妄,长在脑袋上。还有一只更隐蔽,没有形状,长在脑袋后方,代表的是命运。他将命运挖出,碾碎成粉末,洒进了宇宙里面。这个权柄从此与宇宙相融合,永远无法再回归本体。而在最新生效的规则中,只要有一个权柄未回收,主神就会永远陷入沉睡。痴愚已经入侵理智,徐旦抓紧时间,又用触手撕裂胸腔,从里面挖出了心脏。他俯下身去,贴上徐容川的脸颊,目光疯狂又深情,以繁衍之力重塑哥哥的身体,用自己的心脏代替被子弹击中的破碎心脏,再用灵魂之力为这具身体注入生命力。冰凉的皮肤重新变得温暖,心脏强有力地开始跳动,苍白的脸颊慢慢染上血色。徐旦又把右眼挖出来。右眼象征着主权柄虚妄,无法赐予给他人。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再献祭一次。徐旦将眼球塞进哥哥手掌心,温柔握住他的手背,带动他的手指在沙发上画下六瓣重叠的无瞳之眼。然后,他响应哥哥的献祭,将虚妄的再生之力注入哥哥体内。主权柄的力量从体内剥离,痴愚变得越发难以抵抗,徐旦感到强烈的困意,他不再动用权柄,像普通人一样,把哥哥抱进浴室,为他仔细清理干净身体,然后将他放回床上。做完这些,徐旦爬到床上,将爱人紧紧抱住,耳朵贴上胸膛,慢慢地听里面的心跳声。咚。咚。咚。他闭上没有眼球的眼睛,露出微笑。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在经历了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次轮回之后,不停对抗痴愚的主神主动选择陷入沉睡。世界的悲剧结束了。阳光明媚,蓝天如洗,一群白鸽从窗外飞过,在依偎的两人身上投下了影子。………………徐容川睫毛颤动,缓缓拉开眼帘,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他扶住脑袋坐起身,想要叫来徐旦,左手忽然摸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徐容川低下头。一颗洁白的蛋正贴在他身边,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