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未犹豫什么就答应下来。
嫣妃见状,对清妃说道:“你来得正好,本宫侄儿在此,皇上刚准了他求娶之事。到大婚的时候必得好好庆祝一番,阿贺可不能缺席啊。”
“哦?原来郎中令大人好事将近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阿贺最喜热闹,到时一定活蹦乱跳,开心极了。”清妃笑道。
“是齐蒙来的凝兮公主,也是皇上亲封的亭玉美人,就是清妃妹妹不在宫中时,日日接送阿贺来姹嫣宫听教的那位。”
“原来如此,嫣妃姐姐,妹妹提前恭贺了。”
二人旁若无人地交流谈笑,皇上被架在原地,当真不好插话。
他抬起手,示意嫣妃清妃暂时安静,都是自己多年的枕边之人,皇上还是尊重的,他柔声问道:“众位爱妃觉得此事可行?”
嫣妃点点头,“凝兮那丫头在臣妾手底下听教了不少时日,观其品性,确实不错。皇上当日不是有意为其择婿,才将她放在姹嫣宫吗?如今竟有此段渊源,既能安百姓之心,又全了两国道义,真乃天作之合。”
她并不提最初皇上的用意是将凝兮许给卫属做侧妃,美化了皇上的名声。
清妃坦然道:“郎中令大人与亭玉美人郎才女貌,公主一介女流,跋山涉水来此,往后嫁到谢府,就是我北恒之人了,如此喜事有何不可?”
说得有理,凝兮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成大器。出嫁从夫,她怎会成为隐患或阻碍?
皇上看向雪贵妃,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朗声道:“甚好!征南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又立下大功劳,救了二位公主,想必连奚府都想感谢你呢!朕准了,挑个好日子,你便将亭玉美人娶回家中吧。”
“谢皇上!”谢征南恭敬地向皇上行礼。
这事儿总算是成了。
凝兮听到公公传下赐婚圣旨时,整个人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接旨谢恩。
她没想到谢征南动作如此之快,竟真的靠与极北部使者谈判说服了皇上。她安静地坐在不忘阁三楼,辰湖如往常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点点涟漪。
凝兮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开心,她在担忧一些事情。
谢征南晚间翻进不忘阁时,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托腮忧愁环绕的画卷。
“如今亲事已定,姑母正在挑选日子,知晓你肚子不方便,特意从近的选。怎么不开心?”谢征南靠着软榻,看着案前的凝兮问道。
凝兮不是个喜欢瞎猜的人,她心中有个暗暗的想法,但总要问过,才能真正确认。
“谢大人,你实话告诉我,当初你说只待时机成熟,是否就是指极北部向皇上请求和亲之事?”
谢征南眉头一皱,“你为何这样问?”
凝兮道:“极北部的求亲过于无理,如今草草了事,实在儿戏。从结果来看,你我是从中唯一受益的人。极北部神授一族与你关系匪浅,若说暗中勾结,明面上逼迫皇上答允和亲,实际劝极北部悬崖勒马,谢大人不是做不到。况且你早就安慰过我,不会让我多等。”
谢征南并不否认,反而问道:“所以呢?你会因此责怪我,或者恨我?”
“谈不上,我是既得利益者,哪有资格说恨不恨。你用阳谋或者阴谋立下功劳迫使皇上同意婚事,那是你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临澜江支流堤坝被毁无端丧命的村民们。谢大人,为何要将普通人献祭,你不怕因果报应吗?”凝兮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仁慈,但将一桩婚事建立在这么多条人命之上,用鲜血织就嫁衣,她命太轻,实在受不起。
谢征南听明白凝兮的顾虑,道:“若我说极北部的求亲与我无关,你可会相信?”
凝兮沉默了。
见她仍然怀疑,谢征南耐心地解释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半极北部的血脉,虽然父亲母亲的开始和结束多为悲苦,但我作为他们的儿子,不能恨任何人。因着父亲掌管兵权,我见过许多战场的厮杀,也见过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我心知,身为将军,在敌人面前无惧无畏皆是为了保护黎民百姓的安稳,又怎会轻易将无辜的村民算计到局中?凝兮,你觉得这合理吗?”
将军爱民,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