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息怒,属下急功近利,这才想着让自己的人抓住谷梁见海立功,没想到会突然下暴雨啊。”
谢征南狠狠地握住手中的宝剑,他真想拔出来架在文统领的脖颈之上。
“你且将何时何地为何都给本将军详细说明,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军法处置!”
“是,是。”
文统领颤声道:“属下奉将军之命前往村庄打听,当知晓北侧有一条小道能更快捷地上山之后,便派了五十人的小队直接绕到北侧,欲先于所有人将那谷梁见海擒住,以便抢下功劳,当时约莫是寅时初。”
“暴雨下的时间是寅时中,小队很有可能被困在山上。文统领,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那些士兵都是忠于你多年的属下,你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拿他们的命用来赌你的前途?”谢征南冷漠质问道。
“属下知错了,他们久未有消息传回,属下心中实在焦急,还请将军派人前往救援啊。”
谢征南沉声道:“本将军若派人前往营救,暴雨未停的情况下,又有谷梁见海虎视眈眈,如何保证兵士们的性命?”
“将军您可不能这样,虽然主要责任在我,但杳无音讯的也是您的下属。若皇上怪罪下来,第一个被问责的固然是我,您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便算是撕破脸了,谢征南方才就看出此人对自己颇有意见,只是懒得拆穿。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管怎么样,兵士们是无辜的。
“传令下去,从带来的士兵中选择两百名身手矫健不显疲态的组成一支救人队伍,从北侧试探着上山搜寻失踪的先遣小队。”谢征南挥手道:“记住,既要小心可能出现的狼群,也要仔细谷梁见海的暗中偷袭。”
“是!”
谢征南带领救人小队,一路往北侧而去。
这是条隐在粗枝绿叶下的路,若非刻意寻找,普通人即使路过也很难发现。
谢征南循着先遣小队留下的足迹,带着身后的人一点一点往山上走。雨仍然未停,他将挡在身前的树枝拂到一旁,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边的一切。
似有狼群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距离较远。这条小道位于山壁上,陡峭万分,从山脚一直蜿蜒到山顶。走了一段后向下看去,似乎能看到因下过暴雨而变得浑浊的河流。
天色已破晓,暴雨仍不知何时才停,救人小队缓缓地向山上寻去。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将将走到半山腰。这里山势较缓,谢征南下令所有人原地歇息半炷香时间,补给一下。
从脚印来看,先遣小队去了更高的山上,接下来还有更难的山路要走。
突然,一道箭矢从谢征南身前飞过,若非他躲闪及时,此箭已经穿过他的胸膛。
“敌袭,戒备!”
隐蔽里林子深处冒出来一个接一个的蒙面人,粗略望去,至少是先前山脚下的三倍以上。从未听说过巡盟山上有山贼占据,这些人只能是谷梁见海的人,可他是如何穿过重重关隘,将自己的人手带到昉都边缘的,谢征南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我来助您。”文统领一声大喝,提着剑就冲到了谢征南面前。
身轻如燕的蒙面人从二人上方袭来,谢征南一个后撤躲开,文统领立刻与此人交起手来。与此同时,另一面冲过来四个彪形大汉,纷纷拿着长刀就往谢征南身上招呼。
谢征南见招拆招地躲过。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些人一定是有备而来,或许先遣小队已经被谷梁见海所擒,所以为后来的救援小队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送上门来。
还好谢征南早有准备。
最外围的地方,突然涌出了一大片本应驻守在山脚的士兵。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征南是蝉,亦是黄雀。
他表面上带领着二百士兵出发,实际早就命令剩下的人暗中跟随以便随时接应。
在人数的绝对压制以及反向偷袭之下,蒙面人的攻势很快落入下风。
谢征南挥剑御敌,渐渐地竟打到了悬崖附近,眼看就要将四个蒙面人擒下,文统领突然暴起,举起长剑从身后刺入了他的胸膛。谢征南从未想过真正伤到他的居然是自己带来的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文统领,完全想不明白敌人当前他为何会有此选择。
文统领拔出长剑,谢征南伤口的血瞬间喷涌而出。
“要怪,便怪你姓谢吧。”说完这句话,文统领还想再补一剑。
谢征南无力应对文统领和蒙面人共同的攻击,只能捂着伤口不断往后撤退。随即一个翻转,从半山腰的悬崖处垂直跌了下去,再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