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微微蜷缩。右手食指格外修长、细腻、洁白,巧妙停在两个黑色半音之间。
“你不需要幻想。”他去收住食指,包在掌心里,“你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一年一次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神经病。”她明明快要抵抗不住了,却坚持嘴硬,“人家以为我一婚二婚叁婚四婚!”
“我也不是神经病。哗众取宠的事我才不做。”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柔柔贴着下颌,“但跟我恋爱、结婚、生儿育女,不会太糟的。你愿意想象吗?”
“即使是在你想象里所发生的不好的事,你告诉我,我来预防。好不好?”
她克制住捂心脏的动作,轻声反问:“……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呢。”她垂眸望着护住自己的有力手臂,“……你喜欢我什么?”
她以为这至少要花费一定时间才能有答案,但不需要。
他答:“我见过你吃过很多苦的样子。”
她不明白。想要回头,被张开的拇指和食指固定脸庞:“但现在我不乐意。”
“答非所问。”她眨眨眼睛,视线落在五线谱上,“我问的是——”
“希望一个女孩子每一分每一秒都顺遂,难道不算爱吗?”
她回了沉默,漫长的沉默。但被抱进怀里时暴露情绪,目光是飘忽而湿润的:“我听不懂。”
“那我重新说。”
他拨开她的刘海,轻声重复:“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秒钟,你都感到幸福。”
她受不住,她像听见敌军吹响号角:“……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只是目标。”他慢慢说,“‘尽可能’是行动纲领。有什么问题吗?”
她望着他,负隅顽抗:“这是疼爱——是长辈对小孩那种——”
真行。
他想翻白眼,但这破坏气氛。最后伸手取下她身后的ipad,用笔迅速写:theniwon&039;ttouchthewrongpcewiththewrongan
(如果是长辈,我就不会用不该使用的器官触碰不该触碰的位置。)
她看清楚,猛地捂住双眼:“流氓!”
“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他纵容她目光的逃避,靠近耳朵,“正视它,正视我的感情。好不好?”
还没有逼到许可的答案。但她的耳垂蔓延着他熟悉的红晕,于是再接再厉:“昨天已经正视过欲望,对吗?你睡得很好,没有哭;你踢被子,但不是做噩梦。”
“够了……够了。”她的手指岔开一条缝,红着脸瞪他,“你催我干什么啊。难道我还能跟别人谈恋爱吗?”
他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
“不是不能有‘别人’,”严肃纠正,“是必须‘你和我’。明白吗?”
“……你要是在古代,肯定就是养童养媳那种人!”她忽然又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地叉腰,而后批判,“把我骗来,就是为了干这些事!”
“那是谁骗我妈一切都好?”他把她抱紧,“为什么愿意来?为什么不想回家?还有——”
“我说‘正视欲望’,除了我对你的,”舌尖抵到耳尖,“还有你对我的。湿润是什么感受,昨天明白了对不对?”
“我还会重复很多次。”
她别开脸。
这无异于将颈项拱手相让。于是,唇瓣顺利贴到动脉旁:“等你回家,或许就会明白思念是什么感受。”
“还是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