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听得懵懵懂懂,回想着母亲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磕磕巴巴道:「说院子里花开了,阿黎想去看,要祖母带阿黎去。」
宋语灵摸了摸阿黎的头顶,「嗯,祖母近来心情不好,不能总待在屋子里,阿黎要想办法带祖母出去走走,帮帮祖母。」
「出去……阿黎记住了。」
不一会,母子二人来到了俞氏的院子,在宋语灵眼神鼓励下,阿黎敲响了房门。
瓮声瓮气道:「祖母起了么?阿黎来了!」
房里立刻便有了动静,云嬤嬤将门打开,一见二人,面上笑容浮现,却掩不住伤痛,「少夫人,小少爷。」
宋语灵心情同样沉重,点头示意,未等开口询问,阿黎突然出声,「祖母呢!」
感受到熟悉喜爱的气息,阿黎已然忘了娘亲的嘱咐,推开云嬤嬤,一溜烟往里间跑去。
不一会,里面便传来逗弄询问的对话,不同於之前的沉闷,多了些生气。
云嬤嬤站在门口,感激地看着宋语灵,「辛苦少夫人每日过来了。」
司丝顶替司岑多年这事俞氏至今尚不知晓,云嬤嬤却知道,因而宋语灵与司丝之间的事,眾人也並未瞒着她,包括阿黎的身世也一直是知道的。
宋语灵明面上是嫁进了将军府,实则是借住,这点司丝早便嘱咐好了,也早为宋语灵安排好了将来。
宋语灵摇头,涩声道:「这都是我该做的,阿娘她……好些了吗?」
云嬤嬤快速抹了把泪,「还是老样子,快进来吧。」
里间,俞氏早已起身,一身素色常服的她眼见着比从前憔悴了许多,可她依旧笑着,仪態文雅,妆容齐整,好似並未经歷过丧子之痛,情绪平稳,昏厥病重更是不曾有。
这和眾人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十日前,司将军班师回朝,带回来了司丝的骨灰,依着司丝的遗愿,司将军並未拨乱反正,对外宣称战死之人是司岑。
看着那漆黑的罈子,俞氏只愣了愣便接受了现实,之后停灵下葬,司岑的牌位入了宗祠,期间她都没有痛哭过,甚至连滴眼泪都没落。
这让将军府眾人尤其担忧,俞氏的悲伤掩都掩不住,强撑一口气,越是沉默,越像是憋着痛苦无处发泄,伤痛越积越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出事。
因而这几日,每当司将军离府上朝,宋语灵便会来俞氏这,待到司将军下朝回来,宋语灵才会离去。
阿黎平日里最喜欢缠在俞氏身边,因着近来俞氏状態不好,闭门谢客,阿黎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俞氏,甚是思念。
今刻再见俞氏,他一手抓着俞氏的袍角,一手举起,仰头咧着小嘴,「祖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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