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高兴,心中多么?欢喜。本王以为你终于肯答应与我成婚!你可知本王在身受重伤,被打?落山崖之?时,本王得到?的是你已经出了?京城的消息。是你让本王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一个被人算计,深陷你的谎言而不查,还被你欺骗,被你无情抛弃的蠢货!”“不是的。”薛雁想抓住霍钰的手臂,却扑了?个空,他已然起身,掀了?营帐,大步离开。只留下薛雁一人,抱膝坐在床榻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华裳进?了?营帐,让人架了?屏风,将浴桶抬了?进?来,扶着浑身颤抖的薛雁进?屏风后沐浴,“薛二娘子,先洗洗,沐浴之?后便能减缓疲惫。”薛雁突然抓住了?华裳的手,问道:“我想知道当初宁王殿下是如何从悬崖脱身的?”华裳往桶里加热水,浴桶中热气升腾,问道:“薛娘子需要人伺候吗?”薛雁摇了?摇头,华裳见她眼眸通红,知她的状态不太好,难免觉得担心不已,便守在屏风外面,并?未离去,直到?她听到?屏风里面传来的水声?,她才放心。“那日,陆枭派来的死士足有百余人,宁王殿下挨了?薛凝一刀,他身受重伤,又重伤中了?一箭,却还是假死重伤了?陆枭。后来那些死士紧追着宁王殿下的马车,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辛荣将车驱至空旷之?地,马车被射成了?筛子,他们便使用绊马索,马倒了?,马车也坠入山崖,辛荣艰难地背负着宁王,手抓握着悬崖边上一棵树,命悬一线,艰难支撑。”薛雁听闻呼吸一滞,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想象着当时的情景,霍钰身受重伤,被逼至悬崖,前面是那些武艺高强的死士,后面是万丈深渊。那时,他该有多绝望啊!薛雁抱膝坐在浴桶中,感觉胸口窒塞,难受极了?。“后来怎么?样了??”薛雁的声?音已经渐渐颤抖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哽咽。只听华裳那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些人用铁索套住了?辛荣的双手,想将他拽上来,宁王殿下嗜血长剑一出,削断了?铁索,他们坠入悬崖。”薛雁的心紧紧揪住,急切追问道:“宁王殿下真的掉下去了??”“那悬崖底下都是坚硬的石块,倘若真的掉下去必定也是死路一条。宁王殿下的身体极速下坠,最后攀住了?崖壁之?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块,这才停止继续坠落。而辛荣抓住了?宁王的一条腿,就这样他们在悬崖上吊了?一天?一夜。那些人朝悬崖底下放箭,总共来了?三波人。直到?第二天?夜里,等到?那这人走了?。宁王殿下才得以脱险。”薛雁颤声?道:“吊了?一天?一夜?”身子悬空,全靠臂力支撑着,抓握着悬崖边上凸起的岩石整整一日一夜。他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薛雁的齿紧紧咬着唇,咬的没了?一丝血色,甚至她的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华裳像是得知了?薛雁的心思?,道:“为宁王殿下治伤的郎中说他的手上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成了?那样。”薛雁哽咽道:“怎么?会这样!”“虽然我没在现场,可那时我听辛荣说,宁王殿下是为了?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晕过去,他用一支银簪刺伤了?自?己。而当郎中掰开他的手时,他掌心紧握着一根银簪,簪上全都是血。”华裳又道:“我猜这支银簪是对殿下很?重要之?物。”华裳似想到?了?什?么?,看向屏风上映出的女子孤零零的身影,道:“那是一支旧簪子,色泽陈旧,尾端只有一个铃铛坠饰,我猜那支银簪应该是薛娘子的吧?”那是义父送给她的簪子,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贴身带着。
浴桶里没了?动静,薛雁仍然将头埋在膝上,虽说桶里的水很?温暖,但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发抖。华裳知她心里难受,想等她出来,再宽慰她几句。“薛二娘子应当知道宁王殿下是战神,总能所?向披靡,他是大燕的守护神,既然是神嘛,又怎会轻易便死了?。好在殿下死里逃生?,逢凶化吉了?。薛二娘子,水快凉了?吧?还是赶紧出来,换好衣裳,我让人给娘子炖鱼汤喝。”薛雁将头埋进?浴桶中,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半响才道:“好。”华裳的刺绣天?下无双,又偏爱鲜艳的色彩,她亲手为薛雁做的一件桃红色的裙衫,裙摆处的花样独特,令人眼前一亮。“这般的颜色真的太艳了?,她这身衣裙走到?大街上,只怕大伙必定都会回头看她。”华裳笑道:“穿在薛二娘子身上最是合适,这件衣裳是我的得意之?作,只是觉得这颜色太过鲜艳,自?己不敢穿,如今有薛娘子在,正好替我试试。”薛雁苦笑,华裳自?己也觉得这衣裳太过鲜艳,却还拿给她穿。华裳为了?梳了?妆,猛地夸了?薛雁几句。便将她推了?出去。霍钰正在用膳,见薛雁前来,朝她身上的衣裙看了?一眼,却将眼神移开,放下筷子,起身抓住了?华裳道:“随本王去试嫁衣。”华裳拧眉。薛雁则抿紧了?唇,双手紧掐着掌心,将双手掌心都掐得红肿一片。唇也被咬出了?血。眼睁睁看着霍钰拉着华裳出了营帐,还要?试穿嫁衣,薛雁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一阵阵钝痛袭来,见他头也不回地走掉,薛雁心中酸涩难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掖了掖眼角的泪,走出了营帐。她原本不辨方向,只是默默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她今日运气太好的缘故,她竟然顺利找到了出军营的路,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你放开?我!”华裳的声音传来,薛雁猛地?回头,发现霍钰正拉着华裳进了帅帐,薛雁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这一次他们是要试穿大婚的喜服,那下一次,他?们是不是应该就要?举行大婚了。她恨自?己?会?回头,恨自?己?见到了这一幕。掌心已经被?掐得红肿不堪,还出了血,她苦笑着,似游魂一般。心想再留在这里不过是自?讨没趣吧了!霍钰讨厌她,不愿再见她,没什么好留恋的。可刚出了军营,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再次去而折返。主帅的营帐中,华裳一把甩开?霍钰的手,气得直皱眉头,怒道:“宁王殿下这是想做什么?我与薛二娘子一见如?故,更将她视为知己?好友,宁王殿下是想让薛二小姐误会?我与宁王殿下的关系?我不过是听命殿下,为殿下做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