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你也不要太忧心,一切都是为了我言哥儿好。”
王氏正要说些什么,门被推开了。
冬日的阳光霎时间侵泄进来。
王氏最先看到沈不言,面前的沈不言已经长出了一些胡子,满面沧桑,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言哥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十日之后回来吗?”
王氏看到沈不言勾了勾嘴角。
她从未见过沈不言用这种表情对着自己,无论沈不言如何生气,也只会用和风细雨的语气跟自己说。
可现在的沈不言仿佛丢失了三魂七魄一样。
“母亲问我为什么现在回来,难道母亲不知道缘由吗?”
王氏心中一惊。
老夫人率先开口,“言哥儿,你是怎么跟你的母亲说话的?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对你的母亲如此不礼貌?”
沈不言没有说话,老夫人以为沈不言已经被说服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回来的正好,谢氏已经跟你和离了,等你回来就与婉仪成婚吧。”
面前的人没有答应,而是露出冷笑。
老夫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沈不言这样,但一想到继承爵位的事情还在自己和老宁国公身上,于是心中底气不免足了三分。
“言哥儿不得无礼。”
连老宁国公也难得开了口。
“那谢氏走了是好事,不要表现得这样。”
沈不言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刻薄的母亲,还有试图掣肘自己的老宁国公和老夫人,都在说着这是一件好事,让自己马上回来迎娶杨婉仪。
可是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谢昭宁如何。
就算谢昭宁被他们诬陷过,他们也决口不提自己对不起谢昭宁的事情。
他们只说谢昭宁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嫁过来有辱国公府的清誉。
然而,老宁国公自从病了,国公府的清誉是自己带过来的,国公府日渐没落的现在是自己一手撑着国公府。
像是要撑起一座即将倒塌的高楼大厦一样。
然而高楼里面的人并不觉得,反而在肆无忌惮地掣肘自己,伤害自己。
用自己以为好的方式保全自己。
他们并不在乎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谢昭宁是不是自己的妻子。
在他们看来,谢昭宁不配当自己的妻子,那就不是自己的妻子。
他们任由蛀虫趴在这座高楼大厦上啃食着木头,却把艰苦维持的人赶走了,还洋洋得意。
这群蛀虫在往日是怎样对谢昭宁的,此刻的沈不言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
在之前无论是母亲和祖母的磋磨,沈不言也只是在谢昭宁遭遇的时候将谢昭宁拉出来。
他一直以为母亲和祖母对谢昭宁是善意的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