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已是人上人了,出身显贵,母族掌权。”她收好了铜钱,“有些事,顺应天命便可,不必强求。”
萧崇:……所以到底能求还是不能?
“好了,我该出发了,家中奴仆已等待多时。”她笑了笑,“崇王告辞。”
出了风月楼,九月和马夫果然已经在等候了。还有一队护卫。
九月说护卫是萧誉派来的,上京时她们遭遇了刺客,稳妥起见,便派了一队人护送回延殇城,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实属危险。
回到延殇城已是半月后,她忙了一天未出书房,终于把积攒的族中事务处理完毕。
天下洺中途来找了她一次,那时她正在看天下山庄的春季收益。
“梧桐寺的香油钱你是打算断了?你祖母在梧桐寺里礼佛,你有想过她的处境没有?”他坐在酸枝四方茶桌旁,说的话不中听,却安逸地泡起了茶。
管事刚送来的春茶,她还没空闲品,她的父亲倒是喝上了。
“天下山庄的家业不少,每年挣的银子也少不了,这一点钱算得了什么?遂一下老人家的心意罢。”
“父亲这话不觉得可笑么?因祖母是家主母亲便是万人之上?可拿族中银钱以私己欲?”天下雪放下手中笔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天下洺。
大约是族中事务繁多,兼具积攒已久,她便有些浮躁。
“那我问父亲,如若族中有人向我要银钱再建道庙,我是给还是不给?”
天下洺瞧着高位上的人,他在青竹镇接回天下雪的时候便知道她回来的目的是报仇。她外表能欺骗世人,却从未在他面前掩盖自己的欲望。如今连装都不想装了。
他很多事都知晓却毫无办法。
“父亲,答应你的事我可以做到,但是你已经是前家主了,别把事揽在身上,惹人生厌,惹来口舌。”她就差把出去二字吐出口了,“父亲请便,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天下洺无话可说,遂转移了话题,“明日圣旨便到天下山庄,联姻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又有何对策?”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罢。”她不耐烦地敷衍。
恰好九月端着账本进来,便笑着把天下洺请出去了。
“你最近燥了不少,从前在青竹镇,多艰难的时刻都未曾见你发脾气过。”
天下雪心里默默道,在这个父亲面前,她只是不想装了。
“你说到底是谁嫁来天下氏呢?”九月在一旁研磨,托着腮思考。
嫁字用得奇妙。
“明日谜底便能揭开,急什么?有空闲帮我看看账簿。”天下雪话锋一转,“话说你前些时日跟着宴家主学了什么?”
此时轮到九月闪烁其词了,“额……好像也没有学到了什么?天天跟着他吃喝玩乐。”
天下雪了然地点点头。
翌日一早,宦官便拿着圣旨到了,整个天下氏都跪在门前接旨。
关于天下氏与王族联姻的人选,她有过很多猜想,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萧誉。她学卦时日不多,学观星的时日也不多,但是她可以肯定萧誉命官主星是紫微星,帝王象。
如若是这样,萧誉和她,便不单单是一桩普通的婚姻。
所以,萧誉,你到底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