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津拿起酒瓶,替他倒满了玻璃杯,推至男人面前,目光平和地落在他脸上。
男人接过酒杯,嘴唇翕动,刚准备开口,就被一旁的陈永山打断。他神色激动,要不是被身边人按着,好似快要从沙发上弹出去。
“怎么不惨了,我祁哥那么可怜,你们都忘了吗?”
祁时津抬手,止住身边不约而同想要起身阻止陈永山开口的人,饶有兴致地抬了抬下巴。
手中酒液摇晃,在杯中激起小小的浪花,溅落在祁时津的手背上,顺沿着蜿蜒而下。
而他却不以为意,掀起眼皮,目光镇静,将注意力全落在了陈永山身上。
“别拦着,让他说,还是你们觉得我不能听。”
祁时津歪了歪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深藏的秘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它还想阻拦的人只得悻悻地缩回手,转而拿起酒杯,生硬转移话题,说这次的酒的味道还算不错。
言辞恳切,仿佛和上次在这痛骂这款酒太酸的不是同一群人。
祁时津察觉到他们隐晦的打量,却并没有被这些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大家一起长大,熟得不能再熟,彼此之间一转眼珠,都知道对方想做些什么。
他当然能理解他们对陈永山的袒护。
却不能允许。
祁时津倏然起身,眼眸垂下,直直向面前目光迷离的陈永山望去,视线平静,却深不见底。
“永山,你说吧,祁时津怎么了?”
“祁时津,”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陈永山磕磕绊绊地将名字重复一遍,语气夸张,“祁时津还不惨吗?”
“你难道忘了盛观音吗,就是那个、那个祁哥之前的同学,她把祁哥甩了之后倒好,拍拍屁股出国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陈永山的声音在回荡。
祁时津听了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轻轻点了点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然后呢,她出国了。”
陈永山得了回应,兴致高昂,抬头闷了杯子里的酒,先招呼着朋友替他满上,才又开口。
“我还以为她应该没胆子再回来了,没想到这人不仅回来了,还参加了个综艺节目,大概是……大概是为了钱吧。”
“不知道盛观音到底图些什么,当年乖乖跟着祁哥,这些想要的不是都有了吗?”
祁时津微微一愣,语气很淡,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图什么?”
是啊,盛观音到底图什么呢?
好似有盆冷水从天而降,将他淋湿得彻底。
祁时津突然失去了兴致。
那张英俊的脸上蒙了层冰,阴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