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呜咽,月黑风高。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廖无人烟。季汐突然觉得,男人脚下的影子应当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她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无力挣扎,也无法逃脱。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拽了过来。二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近得暧昧,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我在北庆那一个月,时常在想,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为了我,才来到这里。”
他怀里的女人温热而又丰腴,呼吸声和心跳声亦真实,可他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符号,将他的人生剧本打乱。闻言,季汐的眸光动了动,张开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她这么说,本来是以为那次必死无疑,可以结束任务了。
谁能料到自己能被救回来呢?
这番话也难怪他多想,听起来像是告白。虽然她也有几分迷惑人心的意味在,但是在这位多智近妖的男人面前,还是说实话为好。
“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遗言。一个将死之人自然不会去骗你,这也是我的承诺。”
郁唐定定地看着她,声音莫名有些沙哑:“承诺什么?”
她笑得狡黠,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唇瓣仅仅贴合了一瞬便离开,如同蜻蜓点水一样的吻。郁唐缓缓睁大眸子,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聚集在了她亲吻的唇角,那里变得如燃烧般焦灼。
于是从容的人突然僵硬起来,甚至带着几分青涩,湿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爱人如同用针尖在米粒上精雕细琢,把一颗心拆成可以穿针引线的丝丝缕缕,编织出一场虚幻的美梦。而他用惯了枪,千谋万算地致人于死地,不曾去试着爱过人,更不曾去降低自己的身段,臣服于一个女人的裙边。
可如今,他突然有几分理解。
在北庆的无数个夜晚,李秀娥的身影频繁拜访他的梦境之中。她决绝地朝自己开枪的模样,仰头喝下毒药的模样,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模样,躺在自己身下婉转低吟的模样,别的女人千般万般好,似乎都不如她来得深刻——那可是一颗子弹送入身体的深刻,他怎么能忘得掉呢?
所以近乎逃避般在北庆呆了一个月后,他回来了。
如此想着,郁唐心中的某处纽扣突然“啪嗒”一声解开,心境顿时变得豁达。那些恐惧和困惑随风而散,化作了一声无奈的低哂。
“李秀娥。”
季汐看向他。
“坐上来。”
她的身子突然一轻,竟是直接被他抱起来,放在了车头上。季汐连忙抓住车前灯稳住重心,男人的身子挤进了她的双腿间,捧着她的脸便重重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缠绵的吻,他的技巧似乎有所进步,先一步试探着打开了她的齿关,寻到她的舌尖不死不休地纠缠。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带着几分不容抗拒地压下来,她不得不躺在了车头上,身下是冰冷而僵硬的车身,仰起头被他吻得天昏地暗。
不知过去了多久,汲取氧气的片刻,他贴着她的唇瓣,低声说:“方才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
身下的女人眼神迷蒙,带着几分湿润的水色,妩媚得惊心动魄。他伸手,温柔地顺着窈窕的腰线一路向下,揉捏着连衣裙下摆边缘的缝合线。
“起初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不许我同阿爷来往。后来我才晓得,这湖底沉着怀了别人孩子的阿娘。李秀娥,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