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极力阻止的事情。」
宫看了叶一眼后移开视线,语气虽无波无澜,但任谁也能从他握得发白的指节看出,他正压抑情绪。
天边乌云密布,电光闪烁,耳畔狂风怒啸,雷鸣轰隆,天地异象尽显不祥之兆,令人难免惴惴不安,心情如坠冰窟。
「宫,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叶明白宫不直接在樱之庭把事情言明的用意,因为樱总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小犬他们也明言樱不希望叶知悉太多,可见宫的行动是他擅作主张的决定。
聊天交流哪里都可以,为何要长途跋涉跑到樱山山顶来?这里虽有神樱的本体,但本人的灵识正待在樱之庭,拜访没有灵魂的空壳没有太大的意义。
除非这里有任何特别之处让他们不得不到这里来,例如只有亲身到访实地才能办到的事情。
宫半瞇的眼睛遥望远方,犹如看进久远的回忆,眼神悠远深邃,淡淡道来:「这里是一切缘起之地,包括你与樱的孽缘。樱无法啟齿的往昔,就让你亲眼去见证吧。」
「什么?」
收回视线,宫拋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其实,神樱并不只有一株。」
「不只一株,是怎么??」
叶才刚张嘴,宫便用力推了他一把,失去平衡的他往后踉蹌数步,脚底一滑,头下脚上一头栽进神樱旁杂草丛生的坑洞。
宫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必须回想的东西都在这里。」
那个坑本应不深,是成年男人伸出手臂能捞到底的深度,但滑进坑里的叶却儼如掉进无底深潭,经歷不断下坠的失重感。
再睁眼时,叶发现自己再次依附到某人的身上。
「你又偷跑到人类的村子玩,都不带上我??」
樱委屈地噘着嘴,蹲在樱树下的角落,抱膝蜷缩成一团,向我投来哀怨的视线,气鼓鼓的模样带点青涩的孩子气,似乎十分介意我拋下他,独自拜访山下的人类村子。
现在的樱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回忆中的他略小一点,仍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对比现在,那时的他表情明显生动不少,少了几分黯然忧郁,亦多了几分青春活力。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樱活像一条生气的河豚,鼓起腮帮子不满地抗议:「你有在听吗?」
心感不妙的我赶紧搬出一早想好的说辞:「樱不见了会引人注目吧?我反而可有可无。你看,除了你,根本没人留意到我溜了出去。」
「哼。」樱不置可否,仍旧把脸埋在双腿间,闷闷不乐地以眼神给予压力。
我高举双手作投降状,尝试以理服人:「那也没有办法,都说是偷跑了。如果我俩一起溜出去肯定会惊动山神大人,怪罪下来我们都承受不起。」
樱也不是蛮不讲理,勉强接受我顾全大局的说辞后,还是不忘酸溜溜地抱怨两句:「你那么喜欢人类的村子,时不时往那跑,我也想去看看嘛。」
一副被拋弃的小动物的模样,眼巴巴地瞪着我,他果然是因为被冷落而在吃醋。
「那里真的有那么好吗?一去便一整天,你都不想回来了。」
醋意更浓了,简直有股酸味从打翻的醋罈子扑鼻而来。
「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啦?」
面对樱连珠炮发的质问,我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直视那双澄澈的美眸,担心会不小心说漏嘴。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屡次造访村子,模糊的记忆碎片并无详细记述。
为了尽快转移樱的注意力,我赶紧往怀里一探,掏出赔罪的礼物。
「来,这是给樱的礼物。」